后面的日子,我大部分时间都是躺在床上,叶封桉总是会在旁边陪着我,有时候是自言自语地说一些话,有的时候只是沉默地看着我。
他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带一个像是医生的人进来,为我检查身体。
一个月后,我已经可以下床了,但是走路却还是有些吃力,连从卧室走到客厅这一小段距离都需要叶封桉搀扶着才能很艰难地走过去。
这段时间我一直待在这里,叶封桉每天都会给我准备好一日三餐,除了吃饭,就是漫无目的地躺在床上,傍晚的时候,叶封桉又会抱着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每天睡觉的时间占大多数,睡得多了,有的时候天黑了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天花板,一看就是一整晚,连续几个晚上后,直到困到受不了才能睡着。
而叶封桉却也像是没有自己需要做的事情一样,一天到晚都待在我身边,我就没见他出过家门。
我有的时候只是感到疑惑,但是我也没有开口去问他,除了叶封桉逼迫我给予他一些话的回应,其余时间我基本都不会说话。
一开始我还很想要出去,很想离开这里,可是时间久了,这种想法渐渐淡了下去。因为我并不知道我要出去干什么。
出了这个房子,和留在原地,似乎没有任何区别。
晚上吃完饭,负责做饭的阿姨就离开了。
叶封桉像往常一样拉着我在他怀里坐下,拿着遥控器开始选择影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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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我眼神空洞地看着面前闪着光的电视屏幕,连叶封桉选了什么都没有看清,感觉眼前像是蒙了一层雾,什么都看不清楚。
不知道放了多久,我突然听到叶封桉在我耳边说话,我愣了一会儿,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是在问我想不想出去。
“...去哪?”
我现在对外面已经没什么渴望了,甚至觉得一直待在这个房子里也没什么不好,除了每天都会看到叶封桉。
“如果哥没有想去的地方,那我们就随便出去逛逛。”
叶封桉轻轻握住了我的手腕,“哥的伤恢复的也差不多了,难道不想出去吗?”
我微微低着头,觉得我就像是叶封桉养的一条狗,天天关在家里,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了,再带出去透透气。
不过他问我并没有什么意义,只要是他决定好的事情,不管我说想不想去,我都会被带出去。
叶封桉轻笑一声,抬手关掉了电视。
“早点休息,明天带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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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我不说话,只是在黑暗中看着他的眼睛,一种无力感从大脑蔓延到四肢。
这天晚上我还是没有睡着,脑子里一直想着外出的场景。无数细碎的恐惧在胸腔里横冲直撞,又被某种更深的麻木吞噬。或许比起外面,更可怕的是我早已失去了与世界对话的本能,如同离水太久的鱼,连重新跃入河流都需要莫大的勇气。
睁着眼睛度过了一整夜,看着窗外的天色从黑夜到白天,这种感觉让心情不由得变好,可我见得太多了,已经没有什么情绪起伏了。
天完全亮了,旁边的叶封桉翻了个身,接着床榻一轻,他下了床。
我本以为他要出去,余光却瞥到他正站在床边看着我。
“哥昨晚又没睡?”
叶封桉揉了两下眼睛,白皙的脸上还有几道睡觉睡出是痕迹,眼睛里像是蒙着一层雾,“是因为今天要出去,很开心吗?”
“不睡觉的话,怎么有精力呢?”
叶封桉说着,转身边伸懒腰边出了房间。
一切都那么平常,仿佛我们真的是一对关系很好的亲兄弟、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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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我喜欢这样平静的生活,但我总不希望这个对象是叶封桉。
我坐起了身,突然感到后颈有一股尖锐的疼痛,像是被细针刺入一般。
我伸手去摸,摸到一块小小的突起。
那个地方自从我被车撞后醒来就是这样了,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只当是骨头,但却又不像。其他的伤都快好了,唯独这里一点变化都没有。
但很快我就把这件事抛之脑后了,我去考虑这些有什么意义,最好是这里长了个恶性肿瘤,然后让我在某一天神不知鬼不觉地就死了。
做饭的阿姨七点多的时候来了,为我们做完了早饭又很快的离开,从我被带回来至今,我就没有听过那个阿姨说一句话,每次都只是来做饭,做完自己的任务就离开。
我和叶封桉吃完了早饭,叶封桉就把我拉到房间,他伸手打开了衣柜,在里面翻找着。
“哥想穿什么?”
我靠着墙看着他的背影,又陷入了沉思。
如果真的一直这样下去,我只觉得我会溺毙在这种安逸中。但是如果等到叶封桉玩腻了这种过家家的游戏,我又会是什么下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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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等我回过神,叶封桉已经拿着一件黑色的衬衫转过了身。
“穿这个吧,我想看。”
我盯着那件衬衫,没什么表情的点点头,接过来,就开始脱自己单薄的上衣。
叶封桉的目光一直落在我身上,我置若罔闻地穿上衬衫,等我要扣上扣子时,叶封桉先一步走了过来,伸出手帮我扣扣子。
他冰凉的手指时不时蹭到我小腹与胸口,他的目光从下而上,最后落在我的脸上。
“哥最近气色挺好的,如果能和我多说点话就很好了。”
扣完扣子,叶封桉扶着我的肩膀把我推到床上坐下,自己半跪下来给我穿上袜子,手心抚过我的脚腕时捏了捏,又抬起头,“要不要带个脚链?感觉会很好看。”
我抿着嘴,低头看着他给我穿好了袜子,又给我穿上鞋。
这是他每天早上都会做的事情,比起我觉得他在认真照顾我,我更觉得他把我当成了一个破布娃娃,可以随意摆弄。
不过我也不在意这些,对我反正没有坏处,他给我就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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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叶封桉走在我旁边,抬手推开了很久没有打开过的大门。
滚烫的日光劈头盖脸浇下来,像融化的金箔裹住每一寸皮肤。
我踉跄后退半步,后腰撞上墙。
原来阳光是有重量的,它压得我睫毛发颤,在视网膜上灼烧出点点晃动的光斑。
风掠过脖颈时带起细密的刺痛,我低头看见自己衬衫袖口下苍白的手腕,正被阳光染成半透明的琥珀色,那些常年不见天日的血管,突然在皮肤下游走得鲜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