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德子连连点头:“相爷才是一家之主,您持家,持的也是相爷的家,手印私印一应俱全,若是相爷公事繁忙,小人也有进出宫门的令牌,小人去宫里寻他也方便。”
“不不不,不必如此,我回去与他说说。”
陈夫人两手空空回去了,老夫人见她愁眉苦脸,连忙问她是不是赵念安闹起来了。
陈夫人如实与她说了,又把心中所想也一并说了。
老夫人听完却是松了口气,颔首道:“你想的也不错,如此确实妥帖,只是如此一来,府里就吃紧了,容儿的一百两份例,你不许给他了。”
陈夫人脑袋糊涂了:“可这二百七十两是咱们欠的银子,份例银子又是另一回事。”
老夫人淡淡道:“你以为他缺这点银子使?他既要颜面,就不可又吃又拿,你把怀荫叫来,我亲自与他说,今日你就叫那方管事来府里立契书,别耽误了康儿下定。”
老夫人心里跟明镜似的,这每月还二百七十两,六万两得还到猴年马月去,且都是沈容自己的俸银,左右相府不吃亏。
当夜方德子就揣着六万两银票去相府立了契书,亲眼看着沈相黑着脸在契书上落款摁了手印又盖了私印。
沈容心满意足拿着这张契书,吩咐方德子务必妥帖收起来,将来能派大用场。
赵念安也不知他高兴个什么劲,平白叫人拿走了六万两,还偷乐。
沈容落了床帘,将他抱进怀里,缓缓与她说:“我母亲嫁入相府的时候,陪嫁是三十万,除了那枚同心玉作价二十万,其他十万大部分都是真金白银,其中有两个庄子,都是良田,她过世的时候,祖母说她的嫁妆只余了四万五,且不论真假,可金银能藏起来,但庄子藏不了,母亲过世十余年,便是这两个田庄的收成也该有六七万两,这笔银子她提都不提,可见其虚伪。”
赵念安蹭了蹭他的胸口,默默听他说。
沈容低头看着赵念安,将他散落的头发别到耳后,缓缓又道:“相府里头有多少金银其实不难推测,府里公库只有两个庄子,每年收成加上父亲的俸禄只有七八千,一年到头结余不了几个银子,祖母母家并不显赫,到了这一辈也人脉凋零,她手里的银子都是在相府攒下来的,寻常还要接济康姨娘母子,我成亲的时候她拿了四万两出来,如今手里的银子顶天了不会超过十万两,父亲的脾气我了解,我越是不许沈康越过我,他越是咬紧了牙关也得给沈康撑脸面,哪怕是把公库里的田庄抵出去,他也定会给沈康凑够十万两聘金。”
赵念安慢吞吞道:“祖母问我要了六万,她自己拿四万,不就够十万了?咱们成亲的时候她也拿了四万,如今也所当然。”他说完突然竖起了脑袋,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你只肯给她六万,你都帮她算好了,你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拿六万去骗她四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