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齐齐瞪大眼睛。
“有人和你们说,陛下会经过这里,要你们吓唬他是不是?”
驸马爷头皮发麻,下意识剧烈挣扎起来,更让他害怕得是,这个看似清瘦的年轻人,力气极大,他竟完全挣脱不开,甚至觉得他的力气在缓缓加重,好像要捏断他的手一样。
“放,放肆,你知道我是谁嘛……”驸马爷怒骂着。
江芸芸的目光温和而平静,那双漆黑的眼珠子如此看人时,能把人看得无处遁形,恨不得立马转身逃开。
偏,逃不开。
“我不需要知道驸马到底是哪个公主的驸马,但我今日只来问驸马这个身份的人五个问题。”
驸马嘴皮子微动,却是哆嗦了几下。
江芸芸却没有等他回答,只是自顾自说道。
“第一,如何笃定陛下会听您的。”
“第二,兵部目前能不能离开刘尚书。”
“第三,若是裁革错了,那一开始下旨的陛下算什么?”
“第四,若是裁革无错,那后续到底要不要进行?”
“第五,跟你说的人和你说过这些这些事情吗?”
江芸芸看着面前的面色变化的驸马,声音骤然温和安宁,带着安抚人心的体贴:“您瞧着还很年轻,做事总该要为公主,为子嗣,为您自己想一下,这件事情真有错,文官的事情文官做,自有文官来出头驳斥,何来要你一个武将冒头,回头两头不讨好,谁又敢插手勋贵的事情。”
红盔将军神色呆滞,怔怔地看着江芸芸。
江芸芸松开手,意味深长说道:“言尽于此,您愿意听就听几句,您是驸马,有公主庇护,再差的结果也能平安过日的。”
这话一出,围在她身边的兵卒齐齐变了脸色。
江芸芸也不停留,反而开始朝着深处走去。
“哎,你去哪?”驸马爷连忙问道。
“我看看还有没有像您这样的傻子。”江芸芸懒洋洋说道,“总不能到时候宫内驸马勋贵被一锅端了,到最后还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吧,我这个文官心软,不好意思见死不救。”
那驸马见人走远了,嘴角微动。
“这,这说的有道理啊。”有人打起了退堂鼓,“没了这个职位就没了,反正我家也不靠这个吃饭,我回头去卫所也是一样的。”
“不过说不定也是吓唬我们呢?”
“可,这个人是江芸啊。”
驸马爷原本还惊疑不定的神色立马严肃起来。
——是了,说这话的可是江芸。
这可是江芸啊,你看看他这些年的做的事情,桩桩件件,哪一件不是直戳陛下心口的,这么臭的脾气,这么硬的性子,愣是把陛下和殿下哄得服服帖帖的。
“该怎么办?”众人齐齐看向他们的中心人物。
—— ——
江芸芸一路走来,果然还有不少傻子,一个个被人哄得四五不着六,义愤填膺的样子。
时间越来越近,马上就要下朝了,她事情还很多,所以也不墨迹,直接把正中的那人抓出来,抓着他的手腕,把刚才的五个问题一一抛出来,说完也不停留,等走到不能再进不去的位置,这才立马转身准备出宫。
——她要去兵部见见新政的执行人刘大夏。
兵部三位主官都去上朝了,江芸芸进门时,只看到几位主事在来来回回搬着册子,还有几位郎中,员外郎也都行色匆匆,和身边的人说话时一脸严肃。
他们太忙了,只能抽空在行走间,好奇地看了一眼江芸芸,却没有停留。
“司马至少还要半个时辰才能回来呢。”门口的仆人说。
江芸芸打量着忙碌的兵部,收回视线:“那就劳烦您帮我带句话给大司马。”
仆人受宠若惊:“江学士但说无妨。”
“一件事情若是都没错,就不可能办砸。”江芸芸缓缓开口,“但……”
仆人不解。
“上学下达,知我者天也。”
她说完便也跟着离开了。
仆人把这话放在心里反反复复念了几遍,只等着刘大夏回来就连忙复述出来。
“这是什么意思?兵部可又做了什么事情,让这位小神童也看我们不顺眼的。”熊繍不满说道,“今日朝廷这么多人攻讦我们,一个个说的冠冕堂皇,连带着祖宗之法都说出来了,难道这位铁骨铮铮地小神童也被收买了不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