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要是看全了,岂非就要成会元了。”有人嘲笑着。
“说的这么头头是道,你怎么不去考啊,万一是真的呢?”
那人站在最中间,双手叉腰,环顾四周:“你们懂什么,本山人自有打算,反正也不急,我也还年轻。”
众人哈哈笑时,突然有一个十来岁的小孩,穿着锦衣华服,腰间戴着玉佩,头戴一顶小帽,背着小手走了出来:“你说的可是黄粱美梦的故事。”
“你说是就是吧。”那人打量着小孩,不耐说道,“这是读书人的地方,可不是你一个小孩可以来的。”
那小孩冷笑一声:“你一个流氓都能来,我好歹度过论语了,怎么不能来。”
“胡咧咧什么,找打是吧。”那人大怒。
小孩丝毫不畏惧,只冷眼打量着他:“行,我记住你了。”
说完,就溜溜达达走了。
那人大声嚷嚷着:“谁家小孩这么没礼貌。”
“小孩你计较什么,一看那打扮就知道是有钱人家的小孩,说不定你那句话犯人忌讳了,可要小心点了。”有人吓唬着。
那人却不怕,被一激更生气了,只是对着同伴打了个眼色:“和我耍横,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算什么东西。”
他说完就和同伴大摇大摆离开了。
掌柜看着摇了摇头,小声嘟囔着:“读书人也太能拱火了。
那边小孩脚步一转,还没走两步就被人揪住了。
“太子殿下。”顾仕隆咬牙切齿说道,“跑什么?”
原来那小孩正是太子殿下朱厚照。
谁知朱厚照也不生气,反而见了他高兴起来:“来得正好,走,我们去抓坏人。”
顾仕隆懒洋洋说道:“这满京城到处都是坏人呢,你后面还跟着两个呢!”
朱厚照伸出脑袋一看,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就他们。”
“我可不干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顾仕隆伸手就要把小孩抓回去。
这一扭头就发现人不见的惊吓,他是一点也不想再经历了。
“可他们欺负江芸!”朱厚照避开他的手,气呼呼说道。
顾仕隆伸出来的手一转,连带着脚步也一转:“你站着别动,我去去就回。”
—— ——
考场大门紧闭,最新一轮换班,每个队伍都换了一个人,新换来的人一脸严肃,紧盯着面前负责的考生,跟个鹰一样。
那些考生莫名紧张起来。
同考官们也都就位,吴宽坐在椅子上,神色有些疲惫。
江芸芸站在他身边,神色镇定,看不出异样。
大家便以为吴宽是年纪大了,有些累了,科举既来磨考生,也折磨考官。
“时间马上就要到了。”江芸芸看着沙漏只剩下一点的白沙,辰时倒转,即将来临,“板子拿来,我亲自写。”
那是巡视考场的一块板,专门布置题目,面积颇大,每一行考生都有一个,且到时还有巡视的衙役手举小排,帮助边上看不见的考生。
江芸芸抬笔写下第一行字,同考官们脸色就变了。
——题目不一样了。
但两位主考官一副全然知情毫无顾忌的样子,他们对视一眼,突然沉默下来不敢开口。
——有事发生。
江芸芸字写的极好,且对题目了然于心,很快就把写好那十几张板子。
“推出去吧。”江芸芸对着衙们和气说着。
等屋内的一切都弄好,沙漏只剩下一点了,江芸芸扶着吴宽站起来:“吴公,该您对考生讲话了。”
吴宽这才站了起来,看向众人:“刚才诸位迎接考生辛苦了,你们就在这里休息吧,我和江学士去。”
十八罗汉欲言又止,但瞧见主官神色强硬,也不好再说什么,也有人明白这事做什么,便也沉默着不说话。
江芸芸和吴宽一走,屋内顿时哗然,但没多久 ,本该在外场的锦衣卫包围了整个内院。
“辛苦你了。”屋外,吴宽拍了拍江芸芸的手,低声说道。
“只愿勠力同心。”江芸芸说。
很快两人来到监考的敞篷处,吴宽站在高处,勉励了几句就下来了。
衙役敲响铜磬,考试正式开始。
江芸芸和吴宽巡视了整个考场,随后就站在高处打量着这群考生。
“新题目可送出去了。”吴宽问。
“让锦衣卫的兄弟做密折送上去了。”江芸芸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