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指点。”江芸芸笑说着。
门房连道不敢。
两人说话间,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快步走了过来,看着江芸芸脸上就露出笑来:“江同知,久闻大名,今日一见才知什么是‘百闻不如一见’啊,真是少年才俊啊。”
江芸芸也跟着站了起来。
“在下是秦铭,字明警,乃是兰州的通判。”秦铭自我介绍着。
“在下江芸,字其归。”江芸芸跟着说道。
“江状元,鼎鼎有名,哪里还需要介绍啊。”通判笑说着,随后看着几人大包小包的样子,惊讶说道,“同知可是今日来的?”
江芸芸连连点头。
“知府这几日都不在,拜帖留下即可,回头我替你递给知府。”秦通判笑说着。
江芸芸眼珠子一转,反而握紧手中的拜帖。
秦通判一楞,惊疑不定问道:“同知可是有什么事情要亲自和同知交代的?”
江芸芸摇头。
“那,可是打算亲自递交拜帖。”秦通判又谨慎问道。
江芸芸还是摇头。
秦通判更是不解,犹犹豫豫说道:“那……可是有其他事情?”
江芸芸秦通判眼睛一亮,连连点头。
秦通判面上带笑地看着她:“不知可否紧要,是否需要我帮忙。”
江芸芸热切问道:“衙门包吃包住嘛?”
秦通判脸上笑容缓缓僵硬,随后发出一声:“啊?”
“按照高皇帝规定——前公后私,公私结合,那衙门内可有同知的廨舍?”江芸芸认真问道。
秦通判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仔仔细细打量着面前之人,好一会儿才说道:“按理是该有的……”
江芸芸的眼睛更亮了。
秦通判的话倒是突然低了下去。
“去年入冬过年前,我们兰州被那些河对岸的蛮子们闯入过,闹出好大的风波,您的上一任同知就是在那一次没的,死的可惨了。”
他一顿,却见江芸芸并无太多异色,也不知到底听懂了没有,只好话锋一转,继续说道。
“而且我们衙门当时也遭了大罪,烧了一半,衙门每年都抽不出多余的钱,所以就一直没修……”他耸了耸肩膀,“官舍全没了。”
江芸芸眼睛骤然暗了下来。
“就连知府也都是只有一间小院子,一家五口,外加四个仆人,九个人挤在一起呢。”秦通判小声说道,随后话锋一转,“我们都住在西南那一面,其实也就是主街西大街的对面,道门街附近,出入也很是方便的。”
他颇为上道,见江芸芸失落的样子又抓紧说道:“您要是没找到合适的地方,我等会让小吏去庄宅牙人那边看看,定能找到你们满意的。”
江芸芸低下头,意兴阑珊说道:“多谢秦通判好意,我们先自行找一下,若是实在找不到再请您帮忙。”
“客气客气。”秦通判连忙说道,“江同知刚来,也不急着来报道,先安顿好才是。”
江芸芸把手里的拜帖交了过去:“那就有劳秦通判转交了,我先把一应家用安置好,再来上值。”
秦通判善解人意说道:“自然,不急得,如今马上就要入冬了,我们兰州的事情也会少很多的。”
江芸芸眼波微动,却没有多问。
秦铭目送她离开,然后才低头看着面前的拜帖,脸上笑意骤然消失,随意打开看了一眼,只是很简单的官场话术。
“这新同知很是年轻。”门房凑过来,小声说道,“瞧着家当也很少,就几个包裹,外加几个铺盖,不过跟着一个道士瞧着好奇怪,难道是为了投肃王所好。”
“哼,早就听闻他谄媚太子殿下,好好的一个读书人竟干不入流的事情,现在看来真是所言不虚,那道士鼠目獐头,一看就不是好东西。”秦铭冷笑一声,随后把请帖随意一扔,“你且去和知府说一声。”
门房哎了一声,打发小仆去跑腿传话了。
不知道已经成了鼠目獐头的张道士正在和庄宅牙人砍价,没一会儿就把人一把拿下。
“可这样租给你们是不是不太好啊。” 庄宅牙人还有点良心说道。
“怎么会!”张道士大义凛然,义正言辞说道,“我们四人都是极硬的命格,什么妖魔鬼怪压不住,倒是要害怕他们耐不住恐惧自己跑了,祸害到其他人。”
庄宅牙人一听就连连叹气:“那位置确实不太好,距离永宁门太近了,那些蛮人一进来就逮着那里杀,听说那院子原本家里是富裕的,院子里就有水井的,当时那些蛮人杀进来,那户人家的男主人抱着儿子跑了,女主人慢了一步了,就被人包围了,所以直接抱着七八岁的小女孩投井自尽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