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光同尘。”江南树念了一遍,“强人所难了吧。光与尘相差太大,天上地下,如何又和于光、又同于尘呢?” 天河悬空,万千光尘尽入眸。他凝望着天上明河,道:“和于光,当照彻世间,无处不在,无所不为,做天地主宰。同于尘,便是入凡知众生苦,自知不过众生中的一个。此二者可得兼,只是有些难。” 珠玉相碰生出一响,孟微之抬头便对上了江南树的眼。他靠得有些太近了,近得孟微之鬓角生出些薄汗来,他勉强往旁边一靠,肩头便撞上木叶舟,弄出了不小的动静。 江南树笑起来,好像在揶揄孟微之那一瞬间的无措。他眉眼带笑时显得极为柔和,其间分明盛满冷寂月色,目光却是温热的,熨贴地落在孟微之这边。 啧说这些做什么。 孟微之有些愣神,说:“对啊。” 其实光与尘并无区别,明净与尘浊本该被同等看待。世人到底不知何为无别,在字文中牵强附会,硬是划出一道鸿沟。 这一夜,似乎比他曾拥有过的所有夜晚都更宁静、更漫长。 这一章算全是伏笔吧,江江每一个问题都在铺后路,可是小孟不知道(悲 不是吧,还来? 手里的笔被咔地折成两段。 何止是忙。 李不言知道他每个月都有那几天,熟练地拱手说着对不住,又补道:“大天尊手里已经有个闹心事儿,我们更不敢去打扰他了。” “策魔印换主了。”李不言絮絮叨叨,将鬼哭滩之事复述了一遍,“总而言之他现在带着那个新魔尊去找神魂,听说阿难不放心,还派了个子慕跟着” “新魔尊。”南乡子喃喃道,“他?” 南乡子盯着那断笔不说话。李不言有些尴尬,道:“那我先走,不打扰仙尊” 李不言步子一顿,有些茫然地回头。 “让子慕回来,见我。”他对分身道。 几天前他才离开阴曹地府,就啪地掉在鬼哭滩,本来都准备对付怨气冲天的死鬼了,没想到碰上了一群疯疯癫癫的活人。天地之法有约,他不能也不想对那帮人做什么过分的事,只能强装镇定地站在祭坛上,最后放任那群修士把自己给捆回了和浦。 不是吧,还去 他被当成鬼哭滩的魔尊,经过几轮测试后被众修士认定为没有任何威胁,在船队里充当起辟邪的摆件。手被绑着,身上贴了好多道符,四面全是海,他没有一点要跑的想法——跑了就有干不完的活,不如在这歇着,顺便暗中保护一下这群不怕死的。 “听说那神魂其实不是魂!”一人道,“其实,那是一种海蜇头。” 另外一人隔着条木叶舟道:“大可分而食之,说不定我们就入灵修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