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珏竟也点头赞同道:“确实。” 姜姒一愣,她怎么就罪魁祸首了? 如瀑的墨发散开垂在肩头,莫名有种凌乱的美感。但更多的青丝都顺着柔软的寝衣滑落到青年的腰间,最后隐入榻上不见。 包括她。 “我、我去外面看看他们起来了没。” 可待到瞥见身下那张扬跋扈的情状时,又无奈地叹了口气。 姜姒简单洗漱完刚出小屋,便见到红蕊揣着一袖子鼓鼓囊囊不知是什么的东西小步跑了过来。 眼前递过来一小袋尚还冒着滚烫热气的白花花的馒头。 “小姐,没谁跟您抢,慢点儿。”红蕊无奈道。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不过,寻常农户家里头,精面和糖应该是顶珍贵的东西吧? “做干脯?” 以往她倒是吃过姜府厨房里做的干脯,有那种将肉切条儿直接风干一半后撒上盐的,有那种拿蜂蜜腌制的,还有连什么调味都不加,直接彻底风干后就这么干嚼的。 不知赵家兄弟俩是做的哪一种? 正纳闷时,身后传来了门被推开的声音。 姜姒顿时顾不上琢磨什么干脯不干脯的了。 每一个步伐都让她心跳快了一拍,直至那扑通扑通的声音越来越响,响到她怀疑身旁的红蕊都听见了她此时的局促不安。 身后传来一声低缓的应答。 但事与愿违,身后人开口道: 却是姜姒赫然转身,在青年说话时就果断地将手里的糖馒头堵住了他的嘴。 而裴珏冷不丁被塞了个糖馒头后,除了最开始的一点点惊讶,剩下的便只有忍俊不禁了。 …… 姜姒:“……” “居然是用火烤吗?还抹上了蜂蜜?” 而赵家兄弟一人小心地翻动着架子上的肉,时不时地拿着小刷子往上涂着蜂蜜,另一人则蹲在地上不停地扇着火。 说完扇着火的动作更加卖力了。 “这是昨晚猎到的兔子吗?” 迎着少夫人佩服的目光,他解释道:“以前家里穷,我们兄弟俩没事就上山打点食,好填个肚子。就乡下人都会的手艺,没啥特别的。” 赵武昨天听见送菜的大婶夸他就已经够不知所措了,此时得了少夫人真诚溢于言表的夸赞后更是不好意思,摸着脑袋傻笑了下,险些把手里端着的挂肉架子给撂地上去。 “少夫人,这儿烟熏火燎的,别把衣裳熏着了。周大哥去喂马牵车了,估计过会儿就能出发了。您先上车,等咱这儿做好了,我给您送一份过去,也让少夫人尝尝咱兄弟的手艺!” “那就谢谢你们啦。” 回头一定要让裴珏给赵家兄弟提提月例。 路上刚好遇见已将马车备好的周斌,说一切已准备好,正要去禀报大公子少夫人。 不然等待会儿一上路,颠簸来颠簸去又睡不好了,索性趁这会儿能眯一会儿是一会儿。 此刻太阳正起,她脱了绣鞋侧着蜷在小榻上,将柔软的毯子拉到胸口。不过片刻工夫,便沉沉睡去。人的甜香。 她不满地拧眉。 还未完全清醒的姜姒下意识地张口咬住,却好像咬到了什么纤细修长的东西。 只是这回,还未等他说话,便被意识尚还糊涂故而无比胆大的姜姒一把揪住衣襟扯了下来。 护卫们将马车赶到离路不远不近的地方,然后下车,有的忙活给马儿喂包袱里带的口粮, 有的倚在车边暂作休息, 有的去了旁边的林间转转透透气儿。 眼尖如她一眼便瞧见了自家小姐那与早晨见到时不同、明显是新梳的发髻, 还有那红得有些不自然的嘴唇, 心生好奇却一时间不知该先问哪个好。 “早上的糖馒头可还有?” 一般为了赶路方便,他们这行人只有在黄昏到达当晚的落脚点时, 才会正儿八经地坐下来吃顿晚膳。而白日里,除了出发前的早食之外,其余时间饿了便吃些干粮点心零嘴儿什么的充饥。 故而大家伙儿白日里吃饭的时间点便不太一致,多是想起来饿了便掏出怀里的干粮咬一口垫吧肚子。 只一口,再就着水壶里的水,便很能顶饿。 所以红蕊在姜姒朝她问还有没有糖馒头时,才下意识有此一问。 早上她原本卧在车厢小榻上休息, 睡得正香时被裴珏弄醒。 按理说她当时还未完全清醒过来, 手上使的力气也不大,可偏偏只那么轻轻一扯, 裴珏竟也顺着她的力道俯下身并未反抗。 后果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