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渊渟到这里其实就已经没有问题了,“你娘子现在所在何处?”“她,大概是投奔叔叔去了吧。”“你没害她?”“我害她作甚?”岳渊渟有点奇怪,“你不恨她?”马大叹了口气,怎么不恨,他们俩是媒人做媒在一起的,开始两年也很幸福,后来也就那样了,他自认为没有亏待过娘子。他恨她吗?那为什么没顺手打死她呢?估计还是舍不得吧,没有爱了也有情啊。岳渊渟没经历过婚姻,她不知道。这桩案件到这里就结束了,没有冤枉没有隐瞒。也没有任何可以回转的地方。因为前面马大开了个好头,后面的每个人都很配合。属于是岳渊渟问什么,他们就答什么。只有最后一个人,他被关在最角落的地方,里面的老鼠虫子十分猖狂。岳渊渟有点心惊,这是犯了什么错啊?男人嘴里含着片竹叶,看样子是顶上的洞里掉下来的。他不说话,也不看岳渊渟。里面的犯人从岳渊渟一进门就紧盯着她。男人含着竹叶,岳渊渟站在他的牢门前看着他。男人就着竹叶吹了一曲。岳渊渟当即有些惊喜,因为这曲子是她写的,词也是她填的。后来这首歌被一个姑娘买去,随后岳渊渟在京城听到过不少次。最多的是在青楼,还有酒楼。没想到有一天,她会在牢里听到这首歌。岳渊渟等他吹完真切地鼓掌,“你吹的很好。”男人依旧没回话,岳渊渟拿出本子,上面记载的犯人,最下面的一位就是眼前这个了。沈学。因反动言论入狱,被判无期。也就是说他在市集发表了反动言论,又恰巧被捕快抓到,因而入狱。但是反动言论这个罪名,说大也大,说小也小。毕竟这个混乱不知所措的时代,谁还不能说一句不好了?被判无期确实有点超过,所以岳渊渟更好奇他说了什么。“这上面写你是因为发表了反动言论入狱,所以你说了什么?”沈学嗤笑一声,“这件事在定罪的时候就说过了,为什么我还要再说?”一点都不配合。岳渊渟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反正对他是留了点心眼。既然他今天不愿意告诉自己,未免以后不能告诉自己。而且,她也可以问别人,这祁州的知县确实不像样子,记录的案件基本都掐头去尾,让人不知所云。岳渊渟算是把司法这一部分接手了,该判刑的判刑,该释放的释放。等她回到正堂的时候,那些去拿账本的,去拿纳税簿的,居然都还没回来。那这样看来,岳渊渟还需要在这方面费些心神。真是烦死了,岳渊渟无端又增加了工作量。岳渊渟等的都要不耐烦了,那些人才慌张地递上来。岳渊渟阴阳怪气地说,“这本簿册是平时都不常用吗?让大人找这么久?”用脚都能猜到,这账本绝对千疮百孔,他们平时没少从里面扣油水,现在账做不平了。岳渊渟随手翻了几下,改过去改过来让人根本看不清上面的内容。岳渊渟掌心拍在桌子上,“李平天,你就拿这种东西糊弄我?”岳渊渟要紧牙关瞪着他。李平天哆哆嗦嗦差点跪下,“来人,把他押入大牢,没等账本查清之前绝不允许放出来,糊弄朝廷命官,你好大的胆子。”李平天扑通跪下,“大人,大人饶命啊。”他简直有苦难言,又不是他一个人扣了油水,为什么只罚他一人啊?岳渊渟显然也有给他机会,“把你知道的人都写下来,你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李平天跪在地上脑袋放在地上,听见这话略微抬头看了下岳渊渟的鞋子。然后又低下了头。心底摇摆不定的天平,也不知偏向了何处。捕快已经将他逮捕了,这就是岳渊渟的第二把火。下面的人战战兢兢,手里紧紧握着的本子一时不敢交出去。看他们的神情,岳渊渟额角钝痛,眼前不停出现的小人在嘲笑她。岳渊渟突然就觉得好累。她摆摆手,“下去吧,把整改的笔记全部给我改回去,我要看到最初的版本,但凡动一下我就让你们动不了一下。”岳渊渟烦躁地赶走他们。屋子里没剩什么人,岳渊渟叹了口气。看来当一个好官真是不容易,问题一个接着一个的。不过今天至少解决了一个问题。至于其他的问题,她也不傻,给了一晚上的时间,本子绝对会整洁地面目全非。他们会那么老实嘛?不会的。毕竟捞油水说大了就是私挪公款。要砍头的,虽然岳渊渟也说了要砍他们头,但是两者根本不能形成对比。岳渊渟端着被子观察,到底该怎么办呢?还能有什么好的办法呢?夜深了,岳渊渟坐在院子里,月亮静静地陪着她。当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岳渊渟突然有点佩服自己的爹,他绝对遇到过不少这种情况,那他是怎么做的呢?岳渊渟突然想给父亲写信,请教一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