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清欢眼中微芒一闪,笑道:“你们卜家不是不准族人在这时候出门吗,卜十五小姐?”
白衣男修倏地停下,手中折扇也不摇了,结结巴巴地道:“什、什么……你怎么看出来的!”
这话已直接承受他,或者该用她,就是卜汐。
卜汐摸了摸自己的脸,咕哝道:“这么快就被识破了,我的化易之术这么糟吗”
见柳清欢扭开头重新迈步,她连忙追上去:“你还没说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呢,我好改进,不然再被别人一眼看穿就糟了。”
柳清欢淡淡道:“我不过是会一点破妄的法术罢了,卜道友的化易之术自然是高明的。”
话虽这样说,卜汐显然还是不放心,摸出一顶黑色帷帽戴上。只见如烟似雾的轻柔薄妙垂下来,阻挡了一切想要看清她相貌的神识和视线。
柳清欢忍了忍,卜汐举止投足潇洒利落,着女装时英姿飒爽,颇有气概,扮作男子倒不显得违和,但戴一顶女子帷帽?
他终究没忍住,提醒道:“卜道友,你忘记现在化的是一位男子吗,这身装束不太合适,恐怕更惹人注意。”
哪知对方大大咧咧地满不在乎,道:“注意就注意呗,只要看不穿我真实身份就行。”
她既这么说了,柳清欢当然也不再多言,只闷着头继续赶路。
又行了一段,他突然停下,对一下跟在身后的人道:“卜道友,可否请你不要跟着我。”
“嗯?”卜汐却一脸诧异地道:“张道友不是前往浮月仙城?”
“我是。”
“我也是啊。”卜汐道:“这一路过去要走极远的路,过千沟跨万壑,一个人走多无聊啊,所以我们结伴同行正正好!”
柳清欢皱起眉:“但我并不这么觉得。卜道友若是想与人结伴,可以选择其他人,比如昨日典礼上那些人,相信他们会很乐意陪伴你同行。”
“那些人?”卜汐不耐烦地撇撇嘴:“算了,我对扮一个卜家大小姐没兴趣,每时每刻端着架子是很累的。”
所以要怪只怪自己见过她的真面目?柳清欢颇觉头疼:“你们卜家不是不允许在这时候出世吗?”
卜汐神采熠熠地道:“我没出世啊,没看我隐藏了身份吗?三境拍卖会好不容易举办一次,我怎么可以错过!族里都是些老古董,把我们这些小辈整天拘在龟策城,烦人得很!”
她的声音不由提高了些,略有不满地道:“你可是不愿与我同行?”
柳清欢看了她一眼,你才知道?
卜汐眼珠子一转,道:“若我说,我能让你只花一半时间就能到达浮月仙城呢?”
“什么意思?”
卜汐自信满满地摇着扇子,笑道:“如此的话,你可愿与我同行?”
柳清欢沉吟片刻,缓缓道:“那自然是愿意的。”又问道:“如何减少一半时间?”
卜汐咧嘴一笑,扇子啪地一收,凑过来:“我有一个闺中密友,她曾跟我说过她家有一座能直接传送到浮月仙城的传送法阵,我们可以去她家借用一下。”
柳清欢哦了一声:“她家在哪儿?”
卜汐挠挠头,脸上带出些不确定:“嗯,雷鼓原……”
柳清欢早就将浮月境的地图都记在脑海里,一边在脑海中快速搜找雷鼓原的位置,一边疑惑地看向她。
卜汐有些心虚:“她在信中说过,她家就在雷鼓原,豳月谷。”
“豳月谷?”柳清欢在干脆找出地图玉简,在雷鼓原上找了半天,却并没找到豳月谷的标注所在:“在哪儿?”
“我要知道在哪儿还找你同行干嘛!”卜汐不自觉地跺了跺脚,但她忘了自己是男子外貌,这女子做出来显得娇憨的动作变显得极为诡异了。
“反正就在雷鼓原上,到时我们去找找就能找到了。她们家很好找的,很大的一个山谷,谷中种满了白色的碎星皎月树,我小时候就跟长辈去过一次。”
“所以你还记得路吗?”
“不记得。”卜汐说得极为干脆:“我也是临时想去浮月仙城,所以也没时间给我朋友传讯询问了。”
柳清欢有些无语,干脆停了下来:“如果我没记错,雷鼓原可不是什么好去处,那是个诡异得能用声音杀人的地方,便是我们金丹修士进去也很难说能全身而退。”
卜汐抬起下巴:“你怕?”
柳清欢面无表情地道:“激将法对我没用。”
“你这人!让你陪个姑娘走一趟,对你的好处也很大,怎么就这么磨磨唧唧!”卜汐怒了:“你还是不是男人?”
柳清欢身形如风地往前赶,语气亦云淡风清地道:“我是。”
见对方跳脚着追上来,他又道:“如果风险大于收获,就算能瞬间传至浮月仙城,显然也不值得我跟你走这一趟。所以,你还不如和我一样老老实实赶路吧。”
卜汐显然不肯放弃,道:“我还想给我朋友一个惊喜呢,一定要去!”
“好,那你去吧。”
“你!”卜汐虽然性情比较爽利,但终究是大世家娇养的女儿,难免有些小姐脾气。
“我怎么样?”
“你没有风度!榆木疙瘩!不是男人!”
柳清欢也有些恼了:“你若想要听奉承、吹捧,昨日那么多人可以满足你,我没空陪你。”
卜汐却突然收了脾气,狡黠地笑道:“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她家是哪个大世家吗?”
“不想。”
“呵呵,那可不是一般的世家哦。”
见柳清欢依然不为所动,她也不急,慢悠悠地道:“你别看现在修仙界活跃的那些世家,什么龙啊凤的跳得欢,便以为他们是最顶级的世家了。跟我好友的家族比起来,这些有龙凤血脉的家族也不过与我们卜家一样,属于四象家族而已,与他家是完全没法比的!”
“四象……还没法比?”柳清欢脸上浮起一丝凝色,道:“你是说你家竟然传承着四象的血脉?!”
卜汐白了他一眼:“怎么可能!”
“那四象是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