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譬如朝露,岁月从不待人。
想到的事情就去做吧,想爱的人就去爱吧,别后悔太多。
站在三十岁的门槛上,她终于看破,人生本就是一趟单程的行路,做自己想做的事,爱自己想爱的人,因为失去的,永远追不回,她其实早该明白这个道理。
当年,事业比感情重要。
如今,感情比事业重要。
说不上对与错,只是自己的选择而已,遵从命运的安排,一切都是最好的结果。
祝玫锁了院子的门。
祝庆东披了衣服下楼来,看到祝玫,笑容呆滞了一下,忽而又清明了。
他高兴道,“妹妹回来了啊。”
祝玫点头说,“是啊。”
当意识到自己最亲的亲人正走向那个归处,祝玫拥抱了外公,也不管他是不是会不自然。
那一代的人,骨子里就不擅长与人亲密,总是很克制压抑自己的感情。
可祝玫知道,再不拥抱,也许下一次,就永远抱不到了。
就像她最爱的爸爸妈妈,一场车祸,就永远的失去了,回不来了。
叶墨珲提了东西道,“先进去吧,一会儿孟叔叔和冠深哥要来。”
祝庆东看向叶墨珲,也发了会儿呆,又笑道,“哦,珲珲啊。”
叶墨珲微笑道,“是啊,外公。”
祝庆东迟钝地指了指祝玫,又指了指叶墨珲,才一拍脑袋道,“糊涂了,你们现在在一起。”
祝玫应了声道,“很快就是你外孙女婿了。”
祝庆东一听,嘴巴咧到了耳后道,“好啊好啊,外孙女婿好啊。”
某人也嘴巴咧到了耳后,然而在祝玫看过来的时候,立刻假装严肃。
祝庆东想了想又问,“要办酒的吧?”
叶墨珲内心为外公举大旗,疯狂打call。
然而看向祝玫的时候,又是一副征求意见的模样。
祝玫默默歪头看了一眼他身后,真想给他装一条尾巴。
收回目光,又看向假正经的叶某人,答应道,“当然要办,包个得月饭庄,把亲戚邻居都叫上。”
叶墨珲道,“京城还得办。”
祝庆东笑得满脸皱纹,却高兴极了,连连说好。
祝庆东方才已经睡下了,听到动静才又起来。
祝玫确定祝庆东无事,催着他继续睡,并说一会儿有客人。
祝庆东好客,听说有人来,哪儿肯睡?
一会儿烧水,一会儿拿了各种零食,摆了一茶几。
祝玫也由得他。
只是看他把开水瓶端进来,又拿出去,她看向叶墨珲。
叶墨珲也看到了,握着她的手,无声地安慰。
没一会儿,就听到外头有车辆发动机的声音。
穆冠深给叶墨珲打来电话,“在门口了,来开门吧。”
叶墨珲起身,祝玫跟着一起去开门,门口停着两辆军车,都亮着车灯。
孟岐山和穆冠深,以及另外几位穿着军装的军官、士官都下了车。
叶墨珲同双方做了介绍,把人迎了进去。
但只有孟岐山和穆冠深一起进了门,其他人都在门外候着。
就在这时,一名军官捅了捅身边一名士官。
不远处一辆面包车里,有人。
能看到隐约的手机屏幕光亮。
穆冠深看到了他们的动作,吩咐道,“去看看。”
二人答了声,“是。”
孟岐山瞥了身后一眼,装作没事一般,进了祝庆东家。
祝庆东看到来的是军官,自是一愣。
叶墨珲不想祝庆东担心,对他介绍道,“这位是孟叔叔,他们最近在这边有个考察,正好路过,来看我。”
祝庆东连忙道,“好啊好啊,坐,请坐,我去泡茶。”
孟岐山温和笑道,“老太爷不用客气,你去休息,我和珲珲聊一会儿。”
祝玫于是推着外公上楼道,“你别管了,他们家里事,我陪着就行了。”
祝庆东一边被推上楼,一边还道,“你们就当自己家,别客气,别客气。”
孟岐山抬手答应。
等祝庆东上了楼,祝玫回到楼下,孟岐山的面色倒是非常严肃。
他道,“我们这几天,按照87师的底册,走访了几个营区和家属区,情况很乱啊。我们发现案件线索有相互关联的地方,这次是和纪委联合办案。”
穆冠深见祝玫下来了,就问,“你们怎么会被人围追堵截的,前因后果是怎么样的?”
祝玫在叶墨珲身边坐下,翻开了手机通讯记录道,“具体我也不清楚,但我一个发小,先前我和墨珲曾经看到过他参与绑架一个公职人员,也在赌场当过打手,给我打来电话,让我这几天小心,我猜测,应该是由于祝蓉蓉直播了李希承的问题,他们查到了我,才要对付我。”
孟岐山沉吟,随后问穆冠深,“干休所那里,安排人去了解情况了吗?”
穆冠深道,“在京的工作组已经去过了。”
孟岐山道,“一定要保障小姑娘的安全。”
穆冠深说了声明白。
孟岐山又转而看向叶墨珲,让他把这阵子了解到的情况,逐一说明。
叶墨珲做了叙述,孟岐山听完后道,“这个案子牵连很广,你们现在人身安全受到威胁,不能放任,小祝,你的那个发小,你说动他转为证人吗?我现在听下来,他也涉嫌参与黑社会性质组织,能不能先从他开始突破?如果他能提供有利线索,最后我们为他争取立功,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