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顾桐峻又觉得柳朝瑾这次过犹不及,好大喜功,此刻柳朝瑾攻打燕国有?功,势必会居功自傲,如今这荣国百姓只闻柳相,不识荣帝,柳朝瑾权势和地位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她定?是觉得在自己?管辖的地方里杀几个?人不过是小事一桩,丝毫没有?把坐在龙椅上的人当回事。 “没有?人愿意被人一直踩到脚底下,正所谓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柳朝瑾做了这么久的丞相,难道她不想?往上面爬一爬吗?那高高在上的位置真的对她没有?吸引力吗?” 顾桐峻嗤笑:“人啊,都?是贪心不足蛇吞象。” 顾桐峻看着窗外飘落的大雪,眼神冰冷阴狠:“既然柳朝瑾帮我铲除这一大患,我应该感谢一下她。” 瞿右沉声:“是,世子。” 相府。 李簪月站在木槿阁内,看着紧闭的房门,神色担忧又慌张。 果然那道让朝瑾尽快上朝复命的圣旨是带着不同寻常的意味。 刚才,李簪月看到朝瑾回来时那脆弱的模样?,还有?那后背衣服上的血迹,她骤然红了眼眶,连呼吸一下都?像是扯着五脏六腑,疼痛不已。 那血淋淋的伤口本该是很痛的,可朝瑾却没有?发出半分声响。 内室。 朝瑾拿过服下,抬手揉了揉玥玥的脑袋:“别哭。” “嗯嗯,玥玥的心意姐姐都?知道,”朝瑾看了一眼门,“回去交代一下吧。” 朝瑾笑笑没说话。 李簪月点头:“好的。” 玥玥回身往西园方向走去,突然周身附近出现几名身着天听司校服的男子。 “准备,落雪留痕。” —— 她看着朝瑾,颤声道:“你明明立了大功的。” 柳朝瑾是荣国昌盛不可忽视的栋梁之材,不该是现在这般虚弱疲惫的模样?。 “可你明明不是这样?的人。”李簪月否认道。 “燕国是你派兵攻打下来的,就算是念着这份功劳,也?不该将你责罚至此。”李簪月不满道。 “燕国余党看守在天听司里,如今不知缘由被尽数残害,天听司本就是看守不当,玩忽职守,辜负圣心,本相作?为?天听司的统领人,理应承受天子之怒,以儆效尤。”朝瑾挪动了一下,扯到背后的伤口,疼得她眉头紧蹙,额头瞬间冒出冷汗。 她坐在床边,看着扔在地上染血的衣衫,眼眶泛红,哽咽道:“肯定?很痛吧?” 普通的鞭子她见过,她那些名义上的姐姐,很爱拿鞭子殴打身边的下人,有?时候兴致高了,也?会抽她几鞭撒气。 李簪月回想?朝瑾入府时的样?子,她每走一步,脚下便会落下一滩血,纤瘦的身体便会抽搐一下,脸色上的血色便要褪去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