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道观占地极大,与浮石塔比邻而建,仅一道围墙相隔开,殿旁并未开拓,皆斜坡林木。 湖畔建了一亭子作讲台,往常每旬都会邀请信徒到亭内听讲。 前来的信众把山路挤得水泄不通,有些更自听闻袁少永被放的消息后就来此候着,已经呆了好几日。 提及此事,亭内的永淳真人正一脸悲痛,抽泣起来,低声道:“他们夺我修为,今后我已再无力护好云河城。” 言毕,他噗通一声地跪在石椅叩首,神色隐忍,头磕得响亮,但见急风刮来,掠起沙石卷至半空,众人不过拂袖轻挡,仅一眨眼,为人敬仰的永淳真人便已站在栏杆之上,往后方湖泊仰倒下去。 他并无法力,却要长年装成修为极高的道者,若说没人相助那是不可能的。他的道衣通通绣满符文图腾,从大祭司借来的法力被封印在上,大祭司能使的五行之法,袁少永自然都能借用。 观内不似外面,完全隔绝了嘈杂的人声,只剩鸟语轻唱,袁少永来不及换身干净衣服,便见白衣男子已在暗室中等候,他急走至其面前半跪下来,恭敬道:“教主。” 八月下旬,炎夏的气息渐渐消去,时而又卷着热气袭来,天气反复,早晚温差极大,叫人难以适从。 两人招式明快,然后院空间窄小,又多杂物,以致对阵时常要顾及四周,免得误伤旁人,反倒难以尽畅。 处暑这日,几人在东风道观已待上半个月了。 沐殖庭本不愿随几人一道上山,可见到沐攸宁毫无挽留之意,心里不舒坦,最后一声不吭地跟在后方。 与此同时,城外有传永淳真人座下弟子行善,道行堪比永淳真人,以致几人来时,只见观内萧条一片,仅余道童叁两个。 “百姓对道观期望太过,观内弟子又惯享虚荣,如今盛名渐退,所谓的弟子都假借外出修道为名离开。” 沐殖庭不屑地笑了笑,看向赵清絃,意有所指地道:“赵公子可听见了?” 赵清絃倒不在意,笑问:“不知沐少侠指的是哪一桩?是沐姑娘宁愿抛下你这个师兄也要陪我来道观借住,还是我缠着沐姑娘日夜欢好的事?” 她顿时停下脚步,回身就溜走了。 一旁的陈道长正说着要事,猛地被二人打断,有些为难,澄流宽慰了他几句,见两人没有停下的意欲,压低声线问:“陈道长怎么没发现永淳真人有异?” 赵清絃忽然问道:“这般说,你对观内构造了解甚微?” 相较于偏殿,正殿内的顶梁柱更为粗壮,以四根立在几个方位作支撑,便是两人环抱也未能将其圈住,按理说要建机关,当在正殿的柱身,然赵清絃看向沐殖庭背对那根仅半人宽的柱子,随口提了句:“陈道长切忌在观内独行。” 沐殖庭听他说起正事,倒没再针对,托腮问:“你看出什么?” 赵清絃看向前庭那棵老树:“东风道观,吹的自是东风。” 他话音刚落,便见门外忽有风来,庭前的老树被吹得枝叶摇摆,喧嚣不息。 沐殖庭问:“肉眼能看出来?” 赵清絃解说完毕,站起身来就要离开,沐殖庭愣了愣,内心惊讶无比。他本以为赵清絃在浮石塔寻得的暗道是谁人泄密,但依方才所见,赵清絃并非虚有其表的人,当即皱了眉头。 赵清絃停下脚步,抬头便见刘仲洋迎面跑来。步动作。 沐殖庭面色如常,袖下的手却是紧紧攥着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