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絃似已昏死过去,唯左手仍紧掐着诀,结界未破。 沐攸宁定定地看着两人,澄流将人唤醒的动作与温柔半点都搭不上,扶着肩膊把人晃来晃去,半涸的伤口又被他搓出了血,可赵清絃依旧一点反应都没有。 澄流眼看连血咒都唤不醒,倒是放弃了,把人背起道:“毒没事,只怕掺了酒。” 澄流点了点头,心急万分,抬步往外走,仍不忘跟她交待:“你师兄坚持要来寻你,被劝说了许久才愿到客栈里候着。” 两人走得飞快,至塔外时,刘仲洋不愿让他们先行离去,可澄流一心系在赵清絃身上,不欲与他多言,背着人匆匆逃了。 沐攸宁不放心赵清絃,也要跟上去,可刘仲洋一见到她就死命缠上,才刚平息的沙尘再又被扬起,两人就在塔外打得激烈。 “我只是要救我们宫人。”沐攸宁单手撑在刘仲洋的头上倒立,又在他捉到自己前翻了个跟斗稳稳落地,抬脚踹向他后腰,再道:“小兄弟都不告我了,别想把我当逃犯!” 而且据澄流说的,她这算是以身犯险,凭她的身手,独自把人救出来还比这样的计划容易多了。 刘仲洋木纳地站在原地,其实他也并非找不出答案,仅是不愿相信亲眼所见罢了。 沐蝶飞这才慢悠悠地在塔内走出来,瞥了刘仲洋一眼,像找到什么好玩的事一样,当着他的面去调戏别人。 但是不能抓,也没说不能坏她好事,刘仲洋大步追上,在她背后咳咳几声,那名手下如梦初醒地把沐蝶飞推开,慌乱地行了个礼就走了。 “妖女,别以为帮了我就不会抓你,给我等着。” 刘仲洋一下就脸红了,呸了一声:“都是不要脸的妖女。” 刘仲洋皱了皱眉,这可不是他能控制的,反驳道:“是你做事太过了,试问江湖有谁听到沐瑶宫的人不斥责一声妖物?” “不然呢?”刘仲洋想了想他查过的资料,沐攸宁确是没像沐蝶飞一般四处惹事,一个小姑娘什么事都没做成,净挨骂了。 沐蝶飞若有所思地看着刘仲洋,理直气壮地道:“反正你不许骂她,让我知道下回就把你捆在床上。” 刘仲洋翻了个白眼,道:“别在这捣乱,快走。” 沐攸宁脱身后又往回瞧了眼,见刘仲洋被沐蝶飞缠上,暂顾不上自己,便果断往山下跑,欲要追上赵清絃。 沐攸宁追上两人时,映入眼帘的就是这血腥的场面。 沐攸宁此时无心笑话他,抬手探向赵清絃额头,竟是反常地烫手,憋不出半句安慰的话,更不知该说些什么才能让澄流放心点。 这个鬼样子哪里像是没事! 沐攸宁催促道:“我们走快点吧。” 沐攸宁目力极好,远远就瞧见沐殖庭的身影,她越过澄流,跑得飞快,直接往人身上扑去,大喊道:“师兄!” 沐攸宁自他身上跳下来,嬉皮笑脸地道:“都半年没见了!自然要热烈表达我对师兄的想念之情。” 也许是闷在胸腔的浊血吐得差不多,赵清絃在进城的时候就醒来了,他眼睛又干又涩,眨了几遍才看清沐攸宁扑倒的是谁。 赵清絃颤着闭上了眼。 虽然以他的身体也没什么好养,也就是刷干洗净然后丢在床上不时喂水,就像盆栽一样在太阳底下晒着,偶尔淋水,在某个清晨,自然而然就会开花了。 与他结为师兄妹这么多年,便是猜不出沐殖庭在暗地里做了些什么,单看他对沐云生的态度倒不难猜。 沐殖庭 原是万众期待的正派之光,一夜之间成为被众人为维持表面和平而献至邪教的物品,虽被沐蝶飞劝说几句后从备用童子收为嫡传弟子,可苦练多年的功力被素心秘谱封住,这口气怎么都难以咽下。 沐攸宁又岂会顺他意思?沐殖庭性子顽固,她不去反驳仅因知晓本性难移的道理,选择一退再退,免得两人争执太过,伤了师父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