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攸宁在西市里逛了一圈,回客栈歇了一晚,次日才正式踏进云来茶楼。 掌柜急步上前把她拦住,道:“姑娘,这钱给太多了!” 掌柜哽了一下,兑了零钱,摇头道:“姑娘收起剩下的吧。” 掌柜心中一惊,问道:“姑娘是什么意思……” 沐攸宁抱手而立,明明比掌柜还矮一个头,可视线却把他压得喘不过气。 “姑娘指的——” 掌柜一脸纠结地道:“是我们顾虑不周,没想到先把人查清楚。” 或许他们是真的没查到赵清絃与她的关系,可即便知道了,也绝不会就此放手。 她把荷包拆下,递到掌柜面前,道:“到手的货品你们不会轻易放弃吧?我也不是非他不可,给我童子,如何?” 沐攸宁接过令牌,掂了掂重量,抛接几下,笑道:“真材实料啊。” 本以为还要再逼问几天才能探出到浮石塔的快捷方式,也做好了开打的心理准备,但她仅坐了一下午对方就按耐不住主动上前搭话,可见澄流这几天折去他们太多的人,着实是被逼急了,若不好好把握,恐难再达到目的。 浮石塔楼高九层,乃恒阳教的据点,无人知这塔建于何时,又在何日完工,待有所察时,已成了这山的标记。 赵清絃掀开香炉,果不其然有粉末迎面扑来,他拂袖挡去大半,咳了好几声,踉跄走到桌边,摸到杯子仅有凉水,又艰难地走到门前喊人。 头领向来守在云来茶楼以跑堂身份作掩饰,无要事不得回塔。今日匆匆回来,并把追寻多日的两人带来浮石塔,这事在恒阳教内瞬间传开,教内一众子弟各自分配好工作,准备寸步不离地看守二人。 赵氏一门咒禁师有多厉害自是人所周知,可她这么轻易就找到,倒是让人难以置信,若不好好试探一番,只怕当中有什么陷阱。 传言赵清絃向来药毒不侵,常人致死的份量他也视若无睹。 百闻不如一见,方才的迷粉连巨兽也能在眨眼之间被放倒。 候在一旁的下人得到首肯,这才敢走出来,问:“公子可是有什么需要的?” *** “头领。” 灰衣男子挥退了弟子,回首向沐蝶飞道:“确是真的。” 她点了点头,神气地道:“自是有把握才会深入虎穴,换回我师侄。” 沐蝶飞很快就扯下蒙眼布,一时还适应不了自外迎来的日光,低骂了句脏话。 沐蝶飞看清那夺她功力的凶手,怒火上头,忘了赵清絃的嘱咐,握拳直击他面门,震怒道:“袁少永!” 沐蝶飞心中大叫不好,见他一脸惊疑才冷静下来,赵清絃说过那道符只是掩眼法,好让术士看不出她身上异况,最好的是先不出手,配合对方动手之时敛起气息,让他们以为处于上风,这事才能进行得更加顺利。 沐蝶飞啧了一声,既都已经出手了,还能怎样? 沐蝶飞闪身至袁少永身后拑住他双手,一脚踢至后膝窝,却见他毫无还手之力,直直跪下。 那几名弟子齐声叫唤,生怕沐蝶飞做出什么举动伤了袁少永,仅将二人远远包围,不敢妄动。 沐蝶飞反扣他双手,空出另一只手挖住他咽喉,力度之大竟已见血。 袁少永眼神沉得可怕,这已不止是丢了脸面的问题,更重要的是这沐瑶宫所习的招式,同等功力在不同人身上竟有如此大的差异? 提起这事,沐蝶飞按在他喉部的手才松动了些,继而挖得更用力,斥道:“少废话,还不把人带来?” 沐蝶飞稍稍平息的怒气又被他撩起,质问道:“你什么意思?” “混账,你还有脸面提这事?若不是我遇到那小子,苦练多年的成果就被你毁掉了! “他愿替你解咒,可他知道自己上了你的当被骗来吗?虽他这些日子和你师侄走得近,可传言中这位咒禁师心狠手辣,弒杀双亲的事都做得来,若我们告知真相,你猜他还会否像现在一样尊敬你!” 袁少永放声朗笑,威胁道:“看来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了,反正赵家小子已经在我们手上,倒不如就这样把你师侄杀了吧?” “你看我敢不敢!”袁少永不屑地呸了声,继续道:“若能不让国师发现人在我们手中,那自是最好,也不代表我们只有一种手段吧?” 她终是放开了手,一副无计可施只能屈服的模样,咬牙切齿地道:“还要什么条件?” 沐蝶飞问:“多久?” “在此之前我要见庭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