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絃下楼后便寻了个空位坐着等待,察出沐蝶飞态度微妙,他便识趣地回避。 僵持的局面被沐攸宁化解开来,赵清絃这边才说起正事,道:“先去云来茶楼。” 赵清絃没有反驳,笑道:“走吧,沐姑娘会请客。” 一行叁人走在大街,朝云来茶楼步去,因赵清絃仍未将细节解释清楚,沐蝶飞只能骂骂咧咧地走在前方。 想通后,她抱手缓步,欢欣地改而思考该点哪道菜式。 沐攸宁点点头,想起他向来身无分文,澄流又不在,连忙拉住他塞了些银子,赵清絃愣了愣,弯身就吻向她眉间,嘱咐道:“别太过冒险。” 沐攸宁两指夹着符箓,晃了晃示意他安心,抬手轻挠他亲下来的位置,瞟看茶楼的方向,问:“你不怕有人在监视?” 沐攸宁等了一会儿都没回应,转头望去,只听赵清絃语带不舍地道:“又要分开很长时间了。” 沐攸宁俏皮地向他勾了勾指头,不管这里仍人来人往就扑进他怀里,踮脚亲了他一口,忍笑安慰:“你也要小心。” 赵清絃自是听得出她言下之意,可这事他既然同意了也不怕否认,轻笑点头:“前辈,我比你更怕见到她受伤。” 沐蝶飞见他坦白承认,心底的担忧才稍稍减少,不过仍是嘴上不饶人地斥责他几句:“她心性单纯,被你骗了去,若被我发现她少一根头发,你等着瞧!” 这诱饵的位置,还是得让他来当才能将藏在暗处的敌人连根拔起,可让对方混乱也不失为好方法,故他嘴上答应,背地让澄流全力配合沐攸宁,别把重心放到他身上,届时有个万一也不会让她受伤。 赵清絃被沐蝶飞瞪看半晌,不由失笑,暗想这前辈才是心性单纯的那位,很快便敛起笑意担下她的指控,语气诚恳地保证:“若有此事,当负荆请罪。” 她没想到赵清絃早就插足在内,还在短短几天就把恒阳教蛰伏许久的暗线拔去大半。 沐蝶飞惊道:“难怪昨夜只有两个人来追杀。” 沐蝶飞点头称是,最后拍手道:“妙啊,跟他们走的话就能坐马车了!” *** 沐蝶飞正疑心为何事情进行得如此顺利,才刚要开口,赵清絃就睁眼看她,食指同时按在唇上,示意噤声。 灰衣男子一改方才在店里的态度,全然不像个为糊口而工作的店小二,淡声道:“那也要先验货。” 沐蝶飞低斥一句,又觉得声音太大,连忙捂口,再度压低声线:“你怎么验?我告诉你,这小子精得很,我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人骗来,若你们做了什么出格的事弄丢了我的筹码,我可不饶你!” 沐蝶飞气得不轻,却又无计可施,只得作罢。 赵清絃放下车帘,恭敬地揖礼道:“若不是我家护卫没规没矩,岂敢劳烦前辈。” “前辈是不知这道上险阻更甚,遇到歹人赵某全无还手之力,只怕也不能活着上山了。”赵清絃听她言词谦逊,更是感激:“而且前辈既是沐姑娘的师叔,必不会骗我。” “前辈请讲。” “原先只是遣他去打探消息,没想到他回话遇见两个孩子,忧心是被拐的稚童想出手相助。赵某不欲多生事端一口拒绝,他气怒之下竟就此走了,如今却是不知去向……” 因东风道观与浮石塔离得近,不少信众慕名而来,山路早被修得平坦,信徒大多都在早上前去道观,是以此时路人不多,马车走得又快又稳,日暮未至,马车就已驶至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