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月穿林薄,夜寒未散。 “什么?” 冷泉不大,水也不深,两人泡在里面正好还有些活动的地方,赵清絃怕她一个脱力滑下,便将人搂在怀中,扯着袖子细心地替她擦身,道:“抱歉。” 沐攸宁皱了皱眉,这才觉得他情绪有点不妥。 很快,低头的剎那,瞥见他胸前的刀伤将泉水染上淡薄的粉色,彷佛与什么联系起来,继而哈哈大笑,声如涓涓流水,直至眼泪止住,才又望向赵清絃。 赵清絃再度道歉,神色认真。 赵清絃哑然失笑,没想到她竟以同一套说辞来反驳,心下无奈却又深深受用,完全拿她没办法:“毕竟你……” 若并非她初夜,赵清絃至少能明确知道眼前的少女是出于自愿,并非什么气氛使然,被他诱骗失身。 赵清絃听出她言下所指,端详片刻,知晓她是当真不在意,便不再纠结,爽快地应了声好。 把话说开后,两人才真正放松下来。 沐攸宁闭着眼将头靠在赵清絃肩膀,环抱着他,与之相抵的肌肤传来冰凉的触感,又有冷泉降温,内力窜动以致的高温才得以降下。 两人闲谈了一轮,沐攸宁戳了戳他胸口,她虽是盗了内力,可对于习得素心秘谱上的每重各需多少内力依旧懵懂,推测道:“我觉得至少能突破到第叁重吧?” 素心秘谱便是这样的一门心法——能让毫无根基的人不废吹灰之力,盗去别人苦练多年的内力。 赵清絃耳边回荡着她的娇喘,低眸将人尽收眼底,更正她:“听得你报上姓名,只以为你封住内力,不愿让人探出底蕴。” “我占去大便宜了啊。”沐攸宁埋在他胸前闷声笑着,震得他胸腔发麻,赵清絃抿了抿唇,只觉才刚歇下的邪念再度浮现。 银白的月华散落泉面,被水花震得支离破碎,山野风清柔和,两人在水中几番交缠,黏腻的水声啪嗒作响,平添几分旖旎风情。 一夜过去。 赵清絃在泉中徐徐睁眼,下意识摸向腰间的折扇,随即仰头笑笑,总算是明白那些被情爱冲昏头脑的人了。 当昨日沐攸宁迎光走来,被朗日照得发亮,摹出她的轮廓,仅一瞬间,四目交投,彷佛有什么直击心脏,连呼吸都不经意放轻,深怕打扰了眼前的光景。 他非善人,为达到目的而稍微耍点心计勾引她……也不为过吧? 这岛未有命名,人流不多,街上有零星几间铺子,更多的是以地摊形式摆卖。 于信众而言,修道者都是高不可攀,如神的存在,不可沾污,能得提点是素日积来的运道,是修来的福气。即便他们并非信众,可多日来赵清絃替他们解决了不少麻烦,心中的敬仰早已不比真正信道者低。 澄流早已察觉街上的人神色怪异,顺着他们目光望去,扭头就见到赵清絃落座在旁,说:“我找到五彩云雀了。” 澄流扶了扶面具,被赵清絃抢先一步说话,害他有些迷糊:“怎么找到?” 如今寻到五彩云雀,按理说可以起行,赵清絃却对这事闭口不提,仅问:“我衣衫呢?” 澄流愣了愣,注意到他一身狼狈,惊问:“你……那邪兽这么凶狠吗?” 澄流愈发懵懂,不是说是老虎喝了溪水吗?怎么成了狐狸了? 虽他毫不在意,可身边的行人不时投来异样的目光,澄流觉得 赵清絃摇首,答非所问:“山间的小兽果然活跃。” 赵清絃看着他一脸呆相,也不作解释,仅道:“去把道服取来,有人捉到妖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