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栀媃施然一笑,一双剪水的眸子微眯,泛衍出丝丝媚意来。她上前一步,离那尊贵的男人又近了一步,纤细的指尖捏上衣襟系带,稍稍用力,本就系得有些松垮的腰带便悄然落下,红色的系带随即亦被扔在地上。身上衣裙悄然松开,胸前衣襟已是酥胸半露,她赤脚正欲上前,面前却忽闪而过一阵凌厉的风,满是尘土的脏污帐纱蓦然飞来迎面罩在她头上,将她盖得严严实实。 嫣栀媃瞬然一僵,却也再不敢妄动,就连呼吸也放缓了几分。“皇、皇上”因咳嗽过,她嗓音更为娇软,语气中更是带着点点委屈。“您这是作甚?” 他眉头紧蹙,脚步又往后退了一步,仿佛只要接近眼前女子就足以让他不适,厌恶。“你若是觉得自己命长,大可继续如此。”谢辞衍眸中染上几分狠厉,手上银扇更贴近她脖颈,仿若只要他轻轻一划,就可了结此人性命。 谢辞衍确对她养蛊的本事倍感好奇,沉吟半晌还是将执扇的手垂落下来。此时,洞察到男人将横在她脖颈处的东西移开的瞬间,她忽而极快从袖中取出什么东西来,另一只手蓦然一把将帐纱扯开,身子倾斜便欲往他身上扑去。 谢辞衍视线落在她指间不断在蠕动的小虫子,它极小,不过一个指甲盖般大小,全身通红,宛似血的颜色,嘴巴大张露出里头细小尖锐的獠牙来,可怖至极。“故技重施,欲在朕身上种下情蛊。”他眸色更冷,手腕猛然使力将嫣栀媃推开。“下作至极。” 男人执扇轻拂着身上的衣袍,眉头紧蹙着,似担心适才嫣栀媃靠得太近,身上那股庸俗的香粉味会沾染到他的袍袖上,引得昭昭误会。“朕已说过多回,你无资格能与昭昭相提并论。” 谢辞衍双眸微眯,一双寒眸瞥了她一眼后又移开了眸光,似是连看她一眼都觉厌烦。“于朕而言,嫡庶根本无甚区别,无论昭昭是嫡女亦或是庶女,朕依旧只心悦她一人。你自以为你差的不过是出身,可一个人前路能走多远看的根本不是出身,你将自己困在了嫡庶的枷锁之中,亲手斩断了自己的前路,又怎会走得远。”他从不觉得庶出便是奠定了一个人的前路,前程如何,根本与嫡庶无甚关系。“昭昭是嫡女,可却因嫡女这个身份,她受了极多的苦。你说昭昭幸运,可在朕看来,幸运之人是你,贪心不足的更是你!昭昭能生存至今,靠的从来不是那劳什子的运气,而是一步步如履薄冰走到今日,你怎敢在此大放厥词,叫喊着天道不公?!” 谢辞衍面色不虞了几分,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意,连那双沁着寒冰的眸子也染上些许嘲弄之意。“朕也曾看过古籍,若要在男人身上种情蛊,需得男人对那下蛊人有情谊,哪怕只是一丁点的心思也可。如此情蛊便会将这一分心思拓展至数倍,甚至数十倍。”他轻嗤,“可惜,朕对你连半分心思都无,只有满腔的厌恶,你又岂会成功?” 又岂会对旁的女子生出心思来。 她全然是被逼急了才会对新帝出此下策。自那日被新帝发落在这璇玑殿后,她日日都盼着父亲母亲能救她出去,可等来的却是父亲辞官欲举家离京的消息。 废帝见此,更是肆无忌惮地刁难于她,将她折磨得不成人样!事已至此,她只能自救,只能再一次故技重施将情蛊种在新帝身上,让他爱上自己,继而将她接出璇玑殿,风光坐上那皇后的宝座,将嫣昭昭彻底踩在脚下! 看着谢辞衍越皱越紧的眉头,她更是连笑不断,一双眸中媚意不再,唯有浓浓的嘲讽,却不知晓她究竟是在嘲讽谢辞衍,亦或是她自己。“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何会用蛊么?”她大笑出声,宛若胜利者的姿态,“因为是我娘教的啊!你以为我父亲为何多年来只沉醉在娘亲的温柔乡里?那是被我娘亲给种了情蛊,此生非她不可呢!” “当真是可悲。”璇玑殿的大门被推开,炽热的光线纷涌而入,照亮一室阴暗,嫣昭昭着一身胭红色的宫装逆光走来,眉眼清冽,无一分笑意,却艳丽得无法让人挪开视线,裙摆处的轻纱随着她款款而来的步伐,摇曳生姿,脚下生莲,落入谢辞衍眼中,宛似神女下了凡。 下一次更新在周日唷~ 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