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巍不懂这有什么可急的，但也没问，眼瞧着他快步跑进卫生间去，将羽绒服放在客厅里的沙发扶手上，目光迅速地掠了一下父亲。 林巍闻言也顾不得自己没有洗手，一把将茶壶里的壶芯提了起来，同时皱眉，“不是这个泡法。您有时间也和我师父学学么，各样茶有各样的喝法。” 林巍闻言再次看看父亲。 林巍在沙发里坐下，倒了一小杯茶放在鼻端，仔细嗅嗅，也不至于不能喝，刚刚表现出来的鄙薄就淡下去，怀疑向乾教给他的那套理论偏理论了。 “瞎操心。”林北得语气平淡，“我这辈子就没养明白你，别的孩子都不觉得亏待。” 别的孩子不是真的孩子，林政委给赏识就会感激。 “小秦挺好。”林北得捏裂一颗花生。 “以前没留意。”林北得说。 在这点上，父子二人异曲同工。 得有十几二十分钟的样子，父子二人就那样相对喝茶，嘎巴嘎巴地剥花生，不说话。 到底还是林北得先找到了新话题，“下午，你姑姑来电话了。” “肯定你了！”林北得道，“说你这两年在业界挺有名气。看来当初让你跟着向乾，没留在她身边是对的。” 留在体制外也是他抗争成功的结果。回头想想，只要认真抗争似乎都能有效果的，以前为什么没发现呢？ “嗯！”虽然依旧是语气词，林巍却郑重多了，类似答应，承诺，也像挺认真地听话。 厨房里的何姨大声笑起来，不知听到了什么开心事。 何姨在这个家里做习惯了，总是默默干活，鲜少如此忘情地欢笑。 差十分钟零点的时候饺子端上了桌。 何姨坚持要热，水隽影跟着说，“快坐下吧！你最辛苦。” “三鲜馅的！”秦冬阳兴致勃勃地对林巍说，“比芹菜馅的好吃。” “那快吃啊！”何姨就说，“不用等零点啊！只要敲钟的时候还在吃就行！” 林北得也夹起一只放进嘴里，嚼两下，品评说，“是好吃。” 林巍见他吃得挺香，也夹一粒给他。 “怎么了？”林巍心里一紧，伸手就掰他的下巴。 林巍陡然绷紧的心立刻舒展开去，“吓我一跳。” 何姨越发笑了起来，“怨我怨我！怕水果糖煮化了烫嘴，放的奶糖。哈哈，小秦先生这个样子太好玩了！” 秦冬阳有些腼腆地捂着嘴，不好意思地看水隽影的时候电视里的新年钟声响了起来。 要赶这一分钟的饺子，披着火药气的年轻人大步流星地蹿进餐厅，硝烟中凯旋的战士一般扑过来。 小庆一屁股坐在林北得身边，丢了一粒饺子进嘴才说，“新年快乐。” 他诧然转头，看向身边的水隽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