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沛听到弟弟有些遥远的声音，心里绷不住劲，难受地说，“我生个屁气！他想得简单，靠自己生活……啥都从头来得多难啊？” 秦大沛只能点了点头，他心里不好过，就没想起告诉林巍。 林巍从前养过不少盆栽，弄着热情，不过是借份灿烂妆点生活的意思，从未认真想过那都是些鲜活生命。他没什么浪漫情怀，也不怎么悲天悯人，仅有的一点风花雪月之心全都给了沈浩澄，植物捞不着分。 说完这话伤感忽生，林巍扭过头，看见被秦冬阳整理得井井有条的屋子，看见他美滋滋地买回来的餐桌，意识到楼下等着的两名保镖不来催促这里也不能住了——哪哪都是那张小心翼翼的脸。 林巍打开笔记本电脑查阅手头上的几宗案子，看见秦冬阳给刘波写好的二调方案时心口又是一窒。 那个人前一刻还在千方百计地爱，却在瞬息之间信念崩塌，并非不堪一击，而是长久苦撑之后的必然结果。 “我只是想保护你！”干不了活，林巍缓缓合上电脑，情绪极度低落地想，“我只是想让你少受点儿苦，我的，世界的。你为什么要难为自己？” 常在峰已经从林天野那儿听说了秦冬阳的事，猜着林巍的心情不会太好，但他爱莫能助，就不废话，“这家伙的心理素质非常过硬，石场和砂场都翻出黑工来了还坚称自己不知情，非说是管工人的下属所为，估计早就安排好了替死鬼。” “没有办法旁路突破？”他问常在峰说。 林巍从读书起就接触各种人性阴暗，因为过早，大缺柔情，从不关心陌生人的生死，“那就跳过他，找别的办法！” 林巍皱眉，“甄阳那个情妇，没有能下手的地方？” 林巍闻言冷冷地哼，“和忙关系不大，常队还是太科班，发散思维不强。” “别马上了。”林巍则说，“把她的住址提供给我，林律帮你办点儿违反纪律的事儿！” “我猜野子接受了你！”林巍用上攻心计，“林叔的案子不归你管就算了，偏就落在滨江分局，再等两年不破，常队踏实得了？” “我要干坏事么？”林巍有的是办法说服他，“就是差张警官证的同志！你把我当线人行不行？” 林巍挂断电话，放下手机点开短信界面。 秦冬阳没有回复。 杨虹住的小区是标准的富人区，都是大户型，除了底跃顶跃，中间楼层也都是错层设计的现代风豪宅。小区配套自不用说，非但有专门的溜娃区域，还有很大一片遛狗场。 廖杰虽然意外，却没太明显反应，只与李洋鲲对视一眼，然后就打开车门出去了。 林巍夸赞了句，然后毫不客气地抓过门禁卡，大步流星地进了小区。 车进不来，林巍边走边观察地形，琢磨杨虹有可能在哪片区域溜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