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巍沉默了会儿才说，“您幸亏只有一个儿子，这么费心，再多一个都得累死。” 林巍不再接话。 林巍看住父亲，“不光上班下班，我会经常晚归或者临时出去，没人能挡得住，除非小庆和那两人先把我打残了，那就省得被谁惦记。” “我挺安生的了！”林巍反驳，“只不过很难符合您的期待。” 林巍想了片刻，知道自己终归不能同前一段时间那样低调行事，没再坚持，起了身说，“我也先歇一会儿！您家的饭真够晚的。” 水隽影的目光仍旧落在书页上面，嘴里却轻声说，“那个小秦我见过的，算是熟人。既然住到家里来了，礼貌性地露个面吧！” 水隽影缓缓抬起视线，笑意非常非常浅淡地说，“你这辈子为我做的妥协实在太多，真难为了！” 这是林家时间最不正常的一顿晚餐。 病中的水隽影气质依旧，她对秦冬阳笑了一笑，表情说不上冷漠，也说不上温和，只说了一句话，“你别客气。” 林巍看了看他，没有吭声。 林北得也言简意赅，“吃吧！” 林巍在家吃饭也不香甜，少时他并不用总同父母一起吃饭，所以没有耽误胃口和长身体，成年之后同桌进餐成了某种仪式，吃的快乐就没有了，什么好东西都是任务的组成部分，嚼进嘴里全部索然无味。 他先给秦冬阳盛了一碗番茄牛腩。 林北得则挑了挑眉毛，抬眼看向秦冬阳。 林北得应该是稍微调整了一下情绪，像个寻常长辈的样子说，“尝尝怎么样。” 来当美食评论家了。 秦冬阳先嗯了一声，随即就觉得自己没资格自然接这句，赶紧补上客气，“我打扰了！” 秦冬阳又接不上，只能垂下头去，继续对付那碗番茄牛腩。 林北得吃饭极快，一碗米饭已经光了，也不知道夹没吃菜，看见妻子离开桌子，也放了碗，过去帮忙推轮椅，同时总结似地说了一句，“嗯，慢用！” 林巍这才添了半碗饭，扒拉一口之后才慢悠悠地对后面厨房里整理东西的何阿姨说，“何姨，他不能吃香菜。” 秦冬阳又忍不住跟上一句，“麻烦了！” “七点。”林巍也笑了笑，“简单点儿就行。” 秦冬阳呆呆地看林巍，觉得自己在做一个不可思议的梦。 “吃饱！”林巍只说，“这里点不了外卖。” 林巍没再难为他，临上楼的时候又找何姨讨了盒牛奶拿着。 秦冬阳不懂，奇怪地问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