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重说他已经离开了,难道真的要开始捉迷藏这种幼稚游戏了?
阴阳师闻言却发出了畅快的笑声,“不,那个孩子什么也没有发现,她又不是你这位力量的主人,器皿怎么又能知道自己所承载之物?”
散兵原本预设的假设已经全然被击碎了,他的思维凝滞了。
他自认并非愚昧之人,若说对心底频繁的异样没有察觉,实在是自欺欺人,更别说他不知道从何时起就对奴良鲤伴自觉或是不自觉的纵容。
但这无疑只是两个世界偶然相交留下的一时之梦,尽管龙女所言神明也无法轻易离开此世,但既然有能够把他召唤到此的仪式,那也就一定有能够离开的。他终究是要离开的。
他在提瓦特的确没有眷恋之人,或许对于那些人来说,自己这个被舍弃之物不回去才是最好的。但难道他就有留下来的理由吗?
得益于执行官们同僚们在饭桌上的倾情演出,不管脑海中如何翻腾,散兵都很好的维持住了面上的平和,他的唇线拉出一个上扬的弧度,眼眸笑的几乎要眯起,用浮夸的声音嘲讽道:“你们这样的人可真是有趣,对待同类却如此毫无怜悯,还真是比异类更加异类。”
他歪了歪头,做出一副虚假的歉意,“诶呀,也是,倒是我忘了——现在的你应该也不能称之为是人类吧。”
“毕竟人类的生命是如此短暂,在您口中的异类中便是朝生暮死的蜉蝣一世。”阴阳师重新展开了乌骨蝙蝠扇,“想要完成毕生所愿,也得将这一生努力延长才是。”
“喔。”散兵哼笑了一声,扬了扬下巴,睥睨道,“那么,现在说着这句话的你,是以什么身份发出声音的呢?”
“以……‘他们’中的‘背叛者’的身份。”阴阳师短暂的沉吟了一声,无奈的轻笑了一声,“我不知道您在警惕些什么,您明明对神位并无渴望。”
散兵不置可否,“要谈信任的话,不如说一说,‘他们’到底是是谁?”
“这没什么,倒不如,您已经知道了这么多,却对他们并不知晓,反倒是令人意外。”
阴阳师顿了顿,“在下斋藤守,是个在‘正道’上没什么出息的阴阳师。”
“而他们的‘正道’,便是亲自利用天文卜算之术,借由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计算神明胚胎孕育之地。”
“可惜,此举到底是亵渎神明之举,族中进行过多次卜算,却无一所得。那些结果中,或是时间太过遥远,或是干脆得到的就是一个错误的不能再错误的日子——显然,这便是上天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