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东西自己量自己的本就不便吧,更别说你这样饱受宠爱的大少爷……嗯?”散兵还没忘一进来时那位姐姐对奴良鲤伴的关爱,更别说璎姬是连自己这种不过是临时过客的人,都会予以照顾的人类了。
不过,大少爷?他意识到了什么,唇角得意地上翘,应允道:“好啊。”
尺子并不长,想要量身长自然就只能利用绸带。到这里自然都是毫无问题的,但……?
手指隔着衣服有规律地轻轻地点在身上,唤起一阵被入侵领地般本能的不适,被折叠捆绑的带子有些不展实属正常,散兵一声不吭地打算忍过去,直到腰间传来的感触令他下意识地想要闪躲。
“喂!你……”
奴良鲤伴抓住他的手腕制止他的动作,无辜地仰起脸看着他,抱怨道:“好不容易走到一半啦,如果数据不准确的话,到时候衣服太长也很不方便吧。”
他提及这两天的经历为自己增加筹码:“毕竟说不准还会发生什么呢,便利性也很重要啊。”
散兵眯起眸子打量着他,大妖怪的人类姿态确实很有欺骗性,仅用绳子束了一下的黑发垂在胸前,堪称温良,尽管在抱怨着,但金色的眼眸里看不出半分恶意或是不满。
是自己的问题吗?不,不管是在稻妻还是至冬都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对于常年战斗的武人来说身体本能的反应比头脑灵敏可靠得多。散兵很快为自己找到了合适的理由:那些弱小的人类与他而言毫无攻击性,自然没有提防的必要性,正如占据山林的老虎不会在意鸟雀的迁入,但雄狮的窥视也会被视为挑衅。
一如他们之间的关系,对于他来说可能尚且存疑,但是对于奴良鲤伴来说,想要解开红线的束缚还有更直接有效的方式。
自认为找到了原因的散兵伸出手,挑起蹲在旁边的男人的下巴,或许是出于试探,他冷声道:“笨手笨脚的家伙,真是没用。”
“啊,毕竟我也不是专业的嘛。”奴良鲤伴看起来的确没有半分不满,甚至就着这个动作歪了歪头,双眼带笑注视着他,或许是金属的颜色多少带着几分无法驱散的冷意,这样他的话语比起来请求更像是命令,“所以,接下来要好好配合喔。”
散兵压下心中的怪异,站直了身体,压好缎带,“怎么还有对客人挑三拣四的,你也没什么专业的可能了。”
“是是是。”奴良鲤伴口中应着,重新顺起绸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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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从天边缓缓露出小半个轮廓,将天空染上一片充满生机的薄红,可惜这生机能赐予植物,却并不能平等地赐予每一位大地的子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