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之内一时沉默,远文舟的神情渐渐重归平静,而陆姚始终一派诚恳地看着他,仿佛自己刚刚透露的不过是“天气不错”这样的普通消息。 “陆老大,我去去就来,招待不周,还请见谅。”不等陆姚还礼,他便站起身疾行几步出去了。 “东家,是县太爷来了!还带着好大一队人马!” 县令端坐于马车之内,这时才挑起了帘子,目光淡淡地直视远文舟道:“听闻远老板府上近日来了贵客,不知可有其事?” 只是这么大的事,怎么一点口风都没透出来?平日里打点县衙上下也花了不少银两,难道那些白花花的银子都是r0u包子打狗吗? 马车帘子一挑,一个男子闪身下了车朗声笑道:“不知远老板可否为我等引见?” 陆姚贩私盐的事,竟牵扯到京城了吗?远文舟心下骇然,悄悄打量了一下那位陈大人,见他笑容深不可测,忙躬了躬身:“那是自然,两位大人,里面请。” 陈晏安一听这话,连茶也顾不得喝,立即站起身来:“哪有这个道理,自然是我们登门拜见,远老板,请带路吧。” 寻芳苑内,h了了r0u着眼睛坐起身来,不满地嘟哝道:“这陈晏安,竟真被他寻来了,我拐带军户的戏还没演够呢。” “还没从远文舟这里捞钱呢,就这么走了太可惜了。” “仗势欺人多没意思,骗人才好玩呢。” 瓶中是足以让十个左右的彪形大汉丧失行动能力的蒙汗药,盐队走南闯北,常常会遭遇一些强盗悍匪,他便随身携带这种强效蒙汗药,一经x1入,足以让敌人沉睡半日。 兰羽时原本侧头和h了了谈笑,眼角瞥见仆从突然暴起,他想都没想就本能x地回身护住了她:“陛下!” “糟了。”这是他合上眼睛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两人四目相对,俱是一惊,h了了的目光冷了下来,她本想说“是你”,但立刻意识到此刻这两个字是一句百无一用的废话,便用目光警告道:“莫挨老子。” “陛下帮我一个忙吧。”终于,他笑得一片光明灿烂,“相同地,我也会帮陛下离开这里。” 陆姚长叹一声,竟真领会了她的意思,摊手道:“既然陛下之前已经帮过我一次了,那么再帮我一次又有何妨?再说了,陛下在路上隐姓埋名连夜奔走,过驿站而不入,哪里是想被县令识破身份的?现下兰兄弟暂时昏睡过去,能帮陛下脱身的,就只有陆某了。” 很快,他连这目光中的疑惑也领悟到了,连连摆手道:“我当真没有跟踪你们,我今天是来找远老板的,不过我想,我所求之事陛下能够帮我解决。” 陆姚心领神会:“放心吧陛下,待我们远走高飞,兰兄弟便能醒转,还有啊,这药效早就散了,您看,我离您这么近,不一样没事吗?” 他的笑容真诚明朗,h了了于是稍微放下了戒心,她退开几步,扶着墙蹲下,慢慢放下捂住口鼻的手,浅浅x1了几口空气。 “l-u-a-n,这字迹应当是陛下留下的。”陈晏安在墙根处发现了一处不明显的字迹,是匆匆写就的连笔,他眯着眼仔细辨认,笃定道,“既然是拼音,就一定是留给我们看的。” 陈晏安00腰际的锦盒,略沉y了一下,决定先唤醒兰羽时再行计议。所谓唤醒,不过是几盆冷水直接泼了下来,很快,兰羽时便打着寒颤睁开了眼。 “大人莫急,陛下留了口信,我们想听听看大人的意见。” 这个字一出口,他的眼神闪了闪,重复道:“鸾?” 兰羽时把注意力集中在那个龙飞凤舞的字迹上,恨自己拼音学得不jg,没有陈晏安的扎实基础。 陈晏安俯身看了看,不确定地道:“可能……是个逗号?” 既然有了一个逗号,这四个字母的意思就不同了。陈晏安眨眨眼,偏过头道:“an,安,这个意思应该是明确的,陛下说她没事。” 他越说越急,站起身就要往外冲:“我们在这里拖得越久,陛下就越不安全!县令呢?还不赶紧关闭城门宣布戒严?!陛下被贼人劫走了!” 陈晏安却淡淡道:“,可能指的是贼人的身份。”他从“卢”到“路”把发音一一尝试,然后转头问远文舟道:“府上可有与这些发音有关的人?名字身份之类的?” “陆姚?你们认识?”兰羽时抓住了他的衣襟,冷冷道:“半炷香内,我要他的所有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