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水路新鲜,又比陆路少了颠簸,黄了了头几日都兴致勃勃四处打量,每每经过对面公子的敞轩,她都小心地放轻了脚步——虽然皇宫里她说一不二,是独一无二的至尊,然而人家发了善心允他们二人上了船避开可能的祸端,那自然还是识趣些,不要招人讨厌的好。 这夜逢十五月圆,清辉皎洁,黄了了便半掀了敞轩一面的帘子,摆上小几,同兰羽时喝酒划拳。兰羽时明明是土生土长的大佑人,又是行伍出身,结果偏生划拳比不过黄了了,被罚喝了几大钟。 “嗯,说得有些道理。”黄了了虽自负天生神力,然而出门在外还是小心为上,她眯着眼睛,笑意盈盈地盯着他看,直把兰羽时盯得脊背生凉,酒都醒了大半,小声嗫嚅道:“要不,还是喝酒算了?” 只是脱衣服啊,兰羽时松了口气,便听得她促狭的笑声:“从最里面那件开始!” 黄了了咯咯娇笑:“嗐,赌徒惯会这么说,可惜” 黄了了眸光闪了闪,嘟了嘟嘴,便起身准备脱去外袍。 愿赌服输,黄了了裙裾一扬,白色的里裤便落在了地板上。 好运似乎真的站到了兰羽时那边,他势如破竹,又连赢了黄了了叁拳,如今她身上只着一件外袍,连腰带都输了去。 兰羽时领命,摇摇晃晃站起来,摆摆手,算是回应她那句关切的“小心”,旋即出了客房,跌跌撞撞便沿着阶梯朝第一层下楼去。 “那两位客人要酒要得勤,若您不介意,亲自去问问,兴许还来得及从人家手里夺下两罐。”船老大也喝了酒,他不耐烦地招呼完远文舟,便作势要睡下,明显是送客的意思。 清辉皎洁,凉风习习,此情此景最宜小酌,远文舟皱了皱眉头,终于下定决心,举步朝对面的敞轩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