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坚实在是担心自己的女儿。
况且,他是知道自己的女儿当初对卢凌风多么痴情一片的。
他担心女儿,所以也经常写信给女儿所在的洛阳、南州、橘县等地的旧友,问他们女儿的现状如何。
也得知了卢凌风对女儿无意,反而喜欢上了王家二娘子的事情。
他是在害怕女儿一个想不开就这么去了,所以实在忍不住写了一封信到了洛阳给喜君,让她回长安。
喜君也是第一次离开父亲这么久,外面的日子很开心,很自由,可是她也很思念远在长安的父亲。
正好元宁打算这几日和公主一起启程回长安,就和喜君商量好,把喜君一起带着。
只是这样,洛阳只剩下师傅、樱桃姑娘还有老费了。
公主和太子不可能在洛阳停留太久,他们的战场在长安,不在东都。
卢凌风先前被逐出长安是因为得罪了公主殿下,如今公主已经几乎可以确认,卢凌风就是她的亲生孩子,自然不会像原来那样阻碍卢凌风的仕途。
相反,公主很乐意为了自己第一个的孩子铺就一条青云路。
从前公主很不乐意元宁和卢凌风来往过密,觉得卢凌风是太子的人,担心元宁会被卢凌风低劣的美人计给诱惑了。
现在她的想法完全相反,对于元宁和卢凌风的事情,公主十分乐见其成。
一个是她和第一个爱人生下的第一个孩子,另一个是她亲眼看着长大,最信任最欣赏的小女娘。
从前她还为了元宁的婚事忧心过,现在也不用烦恼了,还有那个郎君比她的孩子还要出众的。
元宁明显的感觉到,那夜意乱情迷过后,卢凌风对自己的态度就怪怪的。
总是在暗处偷看自己不说,被她发现了,也只会红着脸把头快速的转过去,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那夜的意外对于元宁来说只不过是一个小插曲,气氛烘托到那儿了,亲也就亲了。
大唐民风开放,大事未成之前,她就没想过成婚之事。
她可不想对卢凌风负责,再说了,只是一个不带任何意味的吻,能有多大的事儿?
而且,卢凌风醉成那个样子,还能记得什么?
反正元宁自己喝醉了酒,一定是不记得前一天晚上发生了什么的。
元宁想装作无事发生,可卢凌风憋了三天,终于是憋不下去了。
他在元宁在院子里面收拾跟公主回长安的行李时别扭的站在元宁面前,也不说话,就等着元宁主动开口。
元宁也不惯着他,卢凌风不开口,她也就当他是空气一般。
到底是七郎的耐心不足,又迫切的想要一个名分,才一点一点挪到元宁面前。
“你……你这就要走了吗?”
元宁觉得有些好笑,怎么,她不跟公主回长安,还要在这儿接着当个郎中不成?
“太子已经启程回长安了,你怎么没和太子一块回去?”
卢凌风此番和元宁一块救了公主和太子性命,他本就是太子心腹,又是范阳卢氏之后,对于太子来说还有些用处,所以太子也借着这个由头准备重新启用卢凌风。
而且,长安红茶的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皇上纵然再怎么不满,过了这么长时间,总归是淡忘了一些的。
不过让太子有些意外的是,公主此次竟然没再对卢凌风之事有不满之意。
卢凌风看元宁对自己的态度跟从前并没有什么两样,依旧疏离中透露着一些提防和冷淡,本来踌躇的心态突然就更忐忑不安了。
“我……你……”
看卢凌风在那儿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元宁有些烦了。
平时跟个莽夫一样,一开口就是得罪人,现在又跟结巴了一样半晌不说话。
“我什么我,你什么你,你有话就快说,几日不见,你怎么变得这般磨磨唧唧。没什么事就一边待着去,别在这儿耽误我收拾回京的东西。”
中郎将的一颗少男在元宁这个不解风情的直女面前也是白搭。
若是在平常,或许元宁还愿意抽出一些时间来陪卢凌风玩什么情情爱爱的小游戏。
可现在,她现在一颗心都放在了公主的大业上,哪里有功夫理会卢凌风在想什么。
“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那天晚上的事情,你就这么忘了吗?元宁,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卢凌风这下子是真崩溃了,他这边把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元宁那边根本就没有把他当回事过,压根没想过复杂。
她叫自己七郎,在月下和他拥吻,难道她对他就一点也没有情吗?
元宁被卢凌风这突如其来的质问也问的有些心虚。
可一想到是卢凌风自己喝醉了酒主动扑到她的怀里的,元宁一下子就理直气壮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