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鲜血变得格外的滑腻,稍有不慎或许就会跌落而亡。满眼被铺满的,是这红色的鲜血,与那一只只在底下窥视她们的眼球。贝蒂的脸上扬起恶意的笑容,她将这一只只眼球踩爆了。发出了清晰的“噗呲”的声响,眼球像是被踩爆的小水球一样滋出诡异的液体。贝蒂抚在扶手的上摸到了鲜血,她看了一眼,又继续往下走。
贝蒂探查到那个家伙脸上的黑雾中的鬼脸,开始一张张消失。艾布拉的双眼空洞无比,只能够跟随着贝蒂的脚步继续行走。
艾布拉抵抗着后面追来的,贝蒂处理眼前遭遇的。她们一步一步走向门口,那门口外面的显得格外的寂静与冷清,与这里面所有的一切都毫不相似。那本来就是逃离这个地方的唯一出口,只有立即逃出这旅舍,才能够不遭受旅舍的攻击和骚扰。
不要让自己害怕。
是的。
任何情况下都不要让自己害怕。
不管是突然贴面过来的丑陋可怕的鬼脸,还是恶意掐住她们咽喉的手臂。这一些只会吓唬并不会有什么实质性攻击力度的小鬼,一般都会被贝蒂的闪灵驱赶攻击。
整座旅舍在震怒,因为她们已经接近出口了。在她们脚底的路开始坍塌,贝蒂和艾布拉一时之间没有注意到这件事。原本紧紧握住的双手被分开。她们脚底的塌陷让她们身体不稳,贝蒂立即伸手去拉艾布拉。艾布拉现在的状况看起来糟糕透了。贝蒂在拉住艾布拉的瞬间,看见那也从楼梯上走下来的家伙。
来不及了。
来不及了。
她所能够看见的是他的鞋子,是他的身躯。贝蒂已经没有时间在注意这个家伙的样子,她带着艾布拉——艾布拉——
艾布拉陷入在那陷坑里,身体完全倾斜。如果不是贝蒂还紧紧拉着她的手,她绝对会彻底倾倒在里面。整个旅舍里发出隆隆的声音,好像在发怒、在嚎叫。那些从各处震落的灰尘混入在鬼魂的黑雾里,让整个视线都变得模糊。贝蒂听到一道声音,在呼唤她。在呼唤她。
他说:贝蒂——
贝蒂——
这声音中带着也是隆隆的震怒。
艾布拉的神色终于有所回转,她空洞的眼睛终于将视线凝聚在了贝蒂的身上。她和贝蒂说:“他暂时跟不过来。他受伤了。我把他拉入到我的意识中,在我的意识中他无处可逃。他受伤了。”
她是这样说的,坚韧而又明亮的眼睛看着贝蒂。她对贝蒂展露了一个微笑。她跟随着贝蒂的力道,终于能够让自己发力,她从这近乎还要包围她不让她离开的陷坑里出来。
贝蒂又听到了那样的声音——贝蒂。
贝蒂。
他在呼唤她。
他为什么要用这样的声音呼唤她?
用一种沉闷的、惆怅的、悲伤的声音这样呼唤她。
更多的思考来不及充斥在脑海当中,即使身后的生意如何呼唤,贝蒂都没有转头去看一眼。那似乎一望无际的前路与生路就在她们的眼前。一团团黑色的、可怕的黑雾将她们笼罩。
贝蒂听到艾布拉说:“他抓住了我的手。”但其实上,应该说的是,他抓住的是贝蒂身体的手。贝蒂在这一团团拥挤在一起翻涌的黑雾中,让她都无法看清在里面的到底是什么了。只有一只属于人类男性的手从里面伸出来,这只异常苍白的手扣在贝蒂身躯的手臂上。那一只金灿灿的手表在这阴黑里已经黯淡无光。
贝蒂凝聚起最后一丝极为强悍的闪灵,她对那黑雾里的家伙发出去一道属于她的攻击。她对他说:【滚。】
尖利的、痛苦的、凄厉的、悲伤的鬼魂的哭声扑面而来,翻涌的黑雾宛如卷席翻滚的巨大涛浪,狂涌而来的风浪将贝蒂和艾布拉都直接往外面击飞出去。但是所幸,在她们一脱离整个旅舍的瞬间,她们好像即刻得到解脱的、被束缚于蛛网上的蝴蝶,可以立即就振翅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她们看到了那个男人来时所驾驶的汽车,安静地停在路边。
贝蒂带着艾布拉上了汽车。
或许在来之前,那个男人就知道了贝蒂准备逃离,实在是太过心急而忘记了拔掉车钥匙。所以当贝蒂看见那还插在上面的车钥匙时,是惊喜的。然而贝蒂从后视镜看见的不断从旅舍出来的黑雾,也不再敢耽搁。她立马就启动了车子。
而艾布拉躺在后座——因为贝蒂的身躯太过纤长,这样的后座对于她来说显得太过拥挤。这一副身躯类似受伤虚弱的动物一样奄,奄一息地蜷缩着身体躺在座椅上。
贝蒂担心地看了她一眼,也正是这一眼,让贝蒂看见后面涌出来的黑色浓雾。她立即就启动了车子。
她知道艾布拉在刚才的事情中,要对付那个家伙又要支撑她的身体行动,这让她已经极度的疲倦了。所以她也知道,现在的艾布拉需要休息。
她驾驶着汽车冲出这一块区域,沿着这一条也是漆黑的道路往外面而去。那些拥挤过来的树木也似乎在阻挡贝蒂的前路,但按照贝蒂在这些年来追捕犯人的经验以及在警局的训练,她的车技已经足够厉害。她穿梭在这些缝隙当中,但树木移动过来想要围拢她之前,她已经从那空隙之中飞快地穿梭过去。
后面蔓延的黑色浓雾也在这时紧紧跟随着她们,好像要彻底将她们彻底吞噬进去。贝蒂又听到了呼唤自己的声音。那个声音又在呼唤自己。她努力让那道声音驱赶出自己的意识,因为这道声音也在一定程度上扰乱贝蒂的思绪,打散贝蒂的注意力——这或许也是他的计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