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能够看见这种东西的原因,我们还要把时间再一次放回更早之前,那正是这位东方女性在遭遇横死后从一个西方女孩的身体里醒过来的这一天。
她前世死于高空抛物,大概也没有承受太多的痛苦,那重物一掉下来她就已经死了,让她的神经系统都来不见感受疼痛直接坠入黑暗,再一次睁开眼睛时,她已经成为了这个小女孩。
她醒来之时所待的地方是一块池塘的岸边,她醒来第一件事完全来不及搭理耳边喜极而泣的哭喊声,而是看见了在那池塘里爬上来的鬼物:像是一个被溺死而产生巨人观的人类,全身肿胀腐烂,一张“胖乎乎”的脸上早已经腐烂了一大半,污黄而又尖利的牙齿暴露着,像是被水泡得胀开的面包,黏糊糊的又软趴趴的,它头部还有着一口尖利污黄的牙齿甩动着,它那黏腻笨重的躯体向她逐渐地蠕动过来。
而她身边的任何一个人都似乎没有看见这样的场景,还是担忧地呼唤着她,她想尖叫,想要逃跑,然而躯体的过分疲劳让她无法有任何的举动。她亲眼看着这个鬼物再向自己靠近,在她感觉到那肿胀的手指即将抓住她脚踝的时候,她终于在极致的恐惧中昏迷过去。
她,一个普通的东方女性社畜,成为了一个西方五岁的小女孩贝蒂·埃尔西。
而她,一个西方五岁的小女孩——贝蒂·埃尔西天生有着一双能够看见阴灵的阴阳眼。
再一次醒来的她身处这间卧室当中。
然而那个肿胀的鬼物趴在贝蒂的床头,她一睁眼所见的是它那黏腻的躯体,她隐约在这团东西里看见一张人脸。它紧紧凝视着自己。它不能够伤害自己,贝蒂知道这件事,但是任谁都不会喜欢总是“享受”视觉冲击。
“莉莉安!”
贝蒂终于在面见这种吊诡的场面之后才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了下来,径直就往女仆所在的房间去了。
她可没有忘记在逃出来之前悄悄看了一眼吊灯上的家伙,它那颗头颅转了转,也就是一个类似歪头的姿势——这是一种属于生物正常情绪的表现,就像是毛茸茸的小动物因为不理解主人的举动而歪头来表示费解。可是上帝,这种举动在这个家伙的身上根本不会显得可爱。
“莉莉安!莉莉安!”
门内传来了似乎是兵荒马乱之声响,甚至传递过来的还有慌张的声音:“哦!天呐,小姐,请您稍微的等一等,等一等。”
贝蒂的手敲在门板上,将整个以木质而制成的门板敲得咚咚咚响。在这空寂得只有她们两个人的空间里当然会显得异常刺耳,而这时贝蒂也能够感觉到自己耳膜的震痛以及那种呼呼呼地在耳边掠过的冷风。
不要回头看。
不要回头看。
她紧紧攥着门把,在心里默念着这样的话。然而手上还是在不断地敲着门。
拜托,请快一点,莉莉安。
一种黏腻的声音越来越清楚,大概就像小朋友们在玩泥巴时搅弄而发出来的声音,也像是在刨开一具人类躯体摘取人类器官时那种黏糊在手上的血液与橡胶手套的声音。更让人注意的,不知道为什么能够嗅到属于死尸烂臭的气味,原本也只是能够看见而已。这种气味混杂着烧焦的、血腥的味道。贝蒂忍住自己想要干呕的感觉,因为她必须不能够被轻易发现自己是能够看见它的。
天啊,快一点快一点。
它已经快贴到她的后颈上了。
如果上帝有用,请听到她的祷告。
“嘭——”
紧锁的房门被打开,贝蒂扑入莉莉安的怀里。属于女性身上的温暖与馨香将贝蒂彻底地包裹起来,于是那种紧随着她而来紧贴着她的东西,似乎是在此刻消失殆尽。因为此刻莉莉安抚摸着贝蒂的脊背,用一种担忧又关切的语气着急地问道:“我亲爱的,这是怎么了。”直至那种感觉离去,贝蒂才能够安心下来展现自己的恐惧,她的双手紧紧抱着莉莉安,脸上的是一种可以称之为极端恐惧的神色。
莉莉安低头的第一瞬间就看见这样的神色,于是她立马蹲下身来亲切地亲吻贝蒂的脸颊,“我的乖孩子,不要害怕,是又做噩梦了是吗?”她亲吻了贝蒂脸颊的左面,又亲吻了贝蒂脸颊的右面。最后将贝蒂牢牢抱在怀里,将她抱起来坐在自己的床上。
这是一件最为新奇的事情,这是贝蒂所发现的,但凡有一个人有了想要保护贝蒂或者使她安心的念想,那些可怖之物就会稍微远离贝蒂,特别是这种对贝蒂有着极致怜爱的女性。
她们似乎察觉到什么,而对贝蒂展露了也是极致的保护想法。于是那些可怖之物就会离开了。
当然,如果是贝蒂的母亲安娜·埃尔西,这种能力是更为强悍的。所以在母亲与父亲都出了远门之后,贝蒂每一天无一都在期盼安娜的归来。就连此刻,贝蒂几乎哭泣着说:“莉莉安,我想念妈妈。”
原谅她这个前世二十多岁的成年女性,在这时露出小孩子的可怜与哭泣的表情,因为她从未见过这些恐怖之物,是从她人生开始乃至死亡都未经历过的。如果知道她的复生是伴随着这样的诡谲之物跟随的话,那么还是一直存在死亡之境地更为好的。然而,她就算看了那么多种的恐怖之物,依旧是没有习惯这样能够看见鬼魂的双眼。
【果然,又是在想念夫人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