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尧彪感觉自己要被裘智气死了。小情侣互相调情也就罢了,还非逼着自己拍马屁。但如今有求于人,他只能不情不愿地附和道:“好看。”
裘智微微一怔,知道李尧彪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失笑道:“我想明白为什么考生衣服上没有发现血迹了。凶手杀人时怕血渍弄脏衣服,肯定没穿衣服。”
李尧彪双眼一亮,连连点头:“你说的有道理。”他满怀希望地看着裘智,激动地问道:“凶手是谁?”
裘智脸色微微泛红,有些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这个我还没想通呢。”
朱永贤见裘智被问得有些窘迫,心中不悦,立刻替爱人撑腰,嘲讽道:“老李,这是你的案子,总不能一直靠我男人帮你破案吧?他能替你想明白一个疑点,已经算仁至义尽了。”
李尧彪被这话噎得一时语塞,尴尬地笑了笑,不再多问。
朱永贤换好衣服,几人骑马出了宫,去往皇城司。
来到皇城司,裘智刚一下马,便感觉有一道目光正紧紧盯着自己,如芒在背。他下意识回头望去,只见不远处,一个挑着担子的货郎正目不转睛地打量着自己。
那货郎见裘智回头,慌忙低下头,装作整理担子,不敢再与他对视。
李尧彪见状,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皱眉道:“殿前司的人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他转头对裘智解释道:“这案子我先下手为强,把物证带了回来。殿前司的人不甘心,一天到晚派人来打探消息,恨不得把皇城司的门槛都踏平了。”
李尧彪明白只要把证据捏在手里,这个案子早晚能破,功劳非皇城司莫属。
李尧虎今日进宫面圣,不在衙内,因此并未出来迎接。
进到房间后,裘智先接过李尧彪递来的嫌疑人名单,仔细查看,不由面露惊讶之色。
名单上一共列了九个人:黄真、黄熙、黄宇、孙楚为、潘文子、张景蕴、林牧鹤、安义、曾邈。除了三个姓黄的不认识,余下六人都是老熟人。
裘智暗自感慨:李尧彪没把自己的名字写上去,还算有点良心。
他放下名单,又拿起一旁的座位分布图仔细查看。图上清晰地标注了每个人的位置:林牧鹤坐在死者右侧的号舍里,右手边是安义,再往右是张景蕴,接着是黄宇,然后便是自己的座位。
看到这里,裘智微微一哂,心想:看来我的嫌疑还没完全洗清,不然也不至于连座位都被标得这么清楚。
他继续往下看,发现孙楚为坐在死者的左侧,左侧依次是黄真、黄熙、曾邈,最后是潘文子。
李尧彪主动介绍起这些嫌疑人的背景:“黄真、黄熙是亲兄弟,黄宇是他们的族兄。这三人家境不错,都在礼逊学堂读书,平日里跟在詹明蔼身后,狐假虎威,没少欺负同窗。”
裘智闻言便知,这三人就是詹明蔼身后的狗腿子。
他想起之前三人眼中的幸灾乐祸,有些不解地问道:“他们和詹明蔼有矛盾吗?”
李尧彪咧嘴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他们在家都是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到了学堂却成了詹明蔼的小跟班,心里哪能没气?不过面上还是装得毕恭毕敬,不敢得罪他。”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曾邈和詹明蔼在诗会上见过,俩人曾经为了一个姑娘大打出手,闹得沸沸扬扬。”
裘智听完,心中暗自盘算:算上自己,一共十个嫌疑人。除了林牧鹤和张景蕴,剩下的八人或多或少都与詹明蔼有过节。
贡院的座位是随机排列的,竟能让詹明蔼周围80%的人都看他不顺眼。做人做到这份上,也算是难得。
李尧彪见裘智沉吟不语,便接着说道:“其实,这些人中最有嫌疑的是孙楚为。”
他原本想说“最有嫌疑的是你”,但瞥见朱永贤站在一旁,不敢造次,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
裘智问道:“你问过他的口供吗?”
李尧彪苦笑道:“早问过了。他一口咬定自己没有杀人。虽然詹明蔼经常羞辱他,但出手还算大方,愿意拿银子平事。孙楚为家境不好,还指望詹明蔼给钱改善生活,根本不会杀人。”
裘智对于这番辩解并不全信,凶手往往能找出各种借口来掩盖自己的杀意。有时候,人怒气冲头,一时激愤杀人,事后后悔的也不在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