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摸摸看他的额头,但我左手拿着烟盒和打火机,右手拿着燃烧的香烟,实在腾不出手。
于是我干脆抬起头,用前额去测量他额头的温度。
额头和额头碰在了一起。
我和太宰的视线也因此对上了。
无论看多少次,我都不得不承认,他的眼睛颜色很美,不像紫红色那样诡谲邪气,又不像黑色那样深到绝望,有种介于绝望和希望之间徘徊般的挣扎。
一如他本人。
总是在自杀,又总是在自杀的前一刻放弃,让人发现救起。
“有点烫,你生病了。”我偏开了头,“回去找与谢野医生治疗吧。”
“我没病。”他挑挑眉,“只是有点热——咳咳——”
他又咳了起来。
咳嗽不像疼痛,也不像情绪,越是想藏,越藏不住。
可能是二手烟的味道刺激了他的肺,这次咳嗽的时间特别长,咳到太宰最后自己都无奈了:“咳死我算了。”
我只好把烟掐了。
……这盒香烟还是他自己拿来的。
“你不抽烟,哪来的香烟?”我想了想“肯定又是从哪个看不顺眼的人身上偷来的,是侦探社的同事吗?”
“你是笨蛋吗?”太宰没好气地吐槽道。
烟味散了,他渐渐的不咳嗽了,脸却越来越红。
这小子的身体一直很不健康,挑食、熬夜、喝酒,又经常乱吃药,也不知道有没有和女人鬼混,一点也没比小时候成熟。
只穿着衬衫的太宰显得更单薄了。
我想了一下,敞开了外套,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将他也裹进了风衣里。
太宰愣住了,一动不动。
风衣虽然是休闲款,但要同时容纳两个人,还是有点小,除非——
我们挤在一起。
我不怕被他的感冒传染,他也不怕被我身上的灰尘弄脏衬衫。
时间在这一刻静了下来。
“太宰。”我叫他。
他轻轻地嗯了一声。
“我们小时候就是这样睡在一起的吧。”
那时候他人小,他的羽绒被也很小,我几乎要黏在他身上,才能完全睡到被子里。每次醒来时,我的手都揪着他的睡衣。
“结婚后不也是这样睡的吗?”太宰反问道。
……也对。
婚后的半年里,我们也是这么过来的。虽然日子过得很穷,但太宰从来不阻拦我去赌场,偶尔还会带一盒我最喜欢的葡萄回来。
他乐此不疲地尝试各种自杀,我都会边骂边阻止,有时候还会上手揍他,但揍完了又会给他煮一杯拉花咖啡。
我们都有梦想,我想致富,他想自杀。
可一直到离婚,我没富起来,他也没死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