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石太郎呆滞了几秒,委婉地说:“不能请附近的大师吗?何必舍近求远?东京那边的大师出场费很贵的。” 我们以后还怎么去找那些大师?每年春日播种、秋日丰收总要请他们消灾祈福的,不能让大家认为他们办事不灵验啊。” “那也没必要非是东京方面的法师吧?” 夏油石太郎低头思考了一番:“我先联系一下过去的同僚,看他们是否有推荐,但我不保证真的能行。” 村上警员也说:“我也会加紧和警署联系的。” 来的不是警员,而是不知道是真是假的大师? 瑛纪若有所思:“因为没死人,警署不会重视,自然也不会派咒术师过来。” 夏油杰瞪了弟弟一眼:“别这么做,这样是不对的。” 家里氛围变得轻松柔和,夏油杰心底的烦躁也减轻了许多,人在轻松平静的状态下,做出的选择和想法自然也不同。 瑛纪松了口气,在他的视野中,夏油杰体内涌动的污秽之力被缓缓压制下去,那些黑色咒灵玉安静地潜伏在最底层,让夏油杰那纯澈的灵魂舒展开来。 “我听哥哥的。” 深更半夜,瑛纪突然睁开了眼睛,他看了一眼熟睡的哥哥,慢慢坐了起来。 红色白面具女子无声无息出现在院子里,透过茜姬的眼睛,瑛纪看到了一个男孩,那是之前被夏油杰暴揍过的孩子之一。 大黑狗第一时间注意到动静,夹着尾巴溜达过来了。 但红衣白面女子抬手,甩出一道红色袖袍,将那几块骨头全都卷走了。 那几块肉骨头上涂了老鼠药。 当日他让大黑狗回去找大人过来,会不会让那几个孩子嫉恨上大黑狗了? 人类是善良的,由人类祈祷崇拜的神明祝福着整个世界和生灵;而人类又是邪恶的,因邪念而生的祸津神从未消失,复仇、憎恨、嫉妒、杀戮……夜斗神最早不就是祸津神吗?而瑛纪最初也是祸津神用来斩杀收割生命的神器。 即便是众神之母伊邪那美女神,最终也会在人类的恶念中迷失自我,变成一个混沌疯狂的黄泉津大神。 他得守护自己的亲人。 下一秒,他手中似乎多出了一个朦胧的笔的倒影,笔尖在空气中游走,很快勾勒出一个大狗的形象。 “他既然这么喜欢和狗玩,茜姬,就让它送他回家吧。”瑛纪叮嘱茜姬,“记得将这部分咒力回收回来。” 瑛纪重新躺回床榻里,安心地睡了。 夏油石太郎有些尴尬:“我那些同事最近都过的不怎么样,推荐给我的大师似乎也是野和尚。” “实在不行,还是去找东京知名的寺庙请大师来看看吧。” 夏油石太郎想了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我和町长说了,等大师来做法事时,再叫上一些媒体造势,如果法事不起作用,咱们也有理由让县里的警署派遣专门调查小队过来查看情况了。” 夏油石太郎瞥了一眼竖着耳朵听的夏油杰:“别这么说警察啊,好歹孩子们还在呢。” 路上,夏油杰苦恼地问瑛纪:“貌似爸爸妈妈对警察有偏见,什么叫税金小偷?” 他这么说着,目光顺着街道,看向远处一个车子,那里似乎有目光盯着他们。 “在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居然还有小咒术师?真是不错啊……” “喂?是我,尾神桑,我这里碰到一个很有天赋的小咒术师,貌似还没总监部发现记录,你要拐回去当降灵材料吗?” 因盯上了镇子里的野生小咒术师,粟坂二良干活时显得很卖力,他为此专门换了一身袍子,还将头上日益稀疏的头发竖起,塞进了神官帽子里,让自己看起来显得专业而高深莫测。,虽然和镇子上那个小咒术师的残秽不太一样,可是从行动分布上来看的确是以夏油家为中心四散开来的。 中年神官神神叨叨了一通,周围围了一群村民,看着这种阵势,大家纷纷觉得一定有用。 天啊没想到爸爸真的找到咒术师了!太棒了! 像是山里的狼盯上兔子的眼神。 瑛纪提了个主意:“等周围没人时,我们可以让茜姬去邀请他。” 这时夏油杰反而有些懊恼,他手上大部分咒灵都喂给弟弟了,剩下的都是一些备用的歪瓜裂枣,比如蝇头等不入流的咒灵,反而不适合这时候出面邀请其他咒术师。 粟坂二良做完法事,又被町长请到镇子上最好的饭店吃了一顿大餐,夏油石太郎作为中间联络人,自然也出席了宴请。 “您的几个前同事也聊到过您,既然在这里碰到了,我有些话要为他们传达,也许宴后会登门拜访,还请不要拒绝。” 下午,粟坂二良跟着夏油石太郎登门,刚进院子,就看到他早早盯上的黑发男孩兴奋地朝他跑过来。 粟坂二良脸上的笑容更加温和,看样子这个小咒术师也知道自己与其他人的不同之处吗? 粟坂二良微笑着看夏油石太郎:“不知道您有兴趣让令郎成为我这样的人吗?” 夏油杰发出了响亮地欢呼声:“真的吗?我可以成为咒术师吗?” 粟坂二良伸手,摸了摸夏油杰的脑袋,语气越发温和,“那你知道自己的术式吗?” 夏油杰完全没意识到危险来临,他下意识地回答:“是咒灵操术,可以操纵……” 那是夏油石太郎的脑袋。 夏油杰大脑一片空白,他茫然地抬头看去,发现弟弟瑛纪正努力伸手扯开母亲,而粟坂二良的手正从门口的坑中抽出。 变故发生的太快了,夏油杰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他眼睁睁地看着瑛纪越过母亲,并指如剑,猛地划拉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