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见几只小白鸟完全没被钢管吓跑，眼神复杂，意味不明道：“你倒是厉害，能驯服它们。” 四月一日君寻难得疑惑，顺着少年的视线低头去看肩上的三个小家伙，恍然道：“你想太多了，我没驯服它们。” 四月一日哭笑不得，戳戳小白鸟毛茸茸的胸脯，再将钢管推开，突然换了个话题，“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是一个很善良的孩子？” “真的没有？” “是和瓦尼塔斯的眼睛一样颜色的糖果啊。” 少年长睫颤了颤，“哈，你不知道糖果是什么颜色？” 少年不回答。 少年还是不说话。 少年抬眸冷冷地看四月一日。 “孩子都没这么好骗，你还想骗——唔！” “咳咳咳！好苦……” “你看，不甜吧？” “当然不甜，因为是苦的！还很苦！我从没吃过这么苦的糖果！” 四月一日君寻迎着少年恶狠狠的眼神，无奈道：“可这就是你的人生啊。” “这是一种名为‘人生糖’的糖果，是一位客人实现愿望后支付的代价。你的未来若是幸福的，就能尝到甜味；若是不幸的，就——” 少年接上了四月一日君寻未尽的话，抬手抚摸喉咙，那阵苦味还没有彻底消失，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多讽刺，连一颗糖都知道我的未来是不幸的……” 瓦尼塔斯（14） 少年抚摸喉咙的手指颤抖，被四月一日君寻提醒后，苦到几乎失去味觉的舌头总算品尝出一丝甜味。 少年用力咬住舌尖，腥甜的血腥味很快遮掩住人生糖的甜味，冷声嘲讽，“尝出甜味又如何？难道我的未来还有幸福可言？” 四月一日君寻见一丝血从少年嘴边流出，身上的手帕用过，不好再用，便抬手为他抹去。 “人生有百味，你品尝的人生糖，苦大于甜，换个角度去想，也不是彻底的坏事。连那么苦的人生糖都能尝到甜味，说明未来还会有令你感到幸福的事。” 然而少年的脚连往旁边挪一步都不做，只能老老实实地听四月一日说话，还要接受四月一日哄孩子一样的抚摸。 “……我就是知道。” 他又不是爱撒娇的米沙！ 可眼前的四月一日君寻，少年搜罗过多遍那些记忆，都没有出现过。然而他的身体却无比享受四月一日的触碰…… 等少年结束胡思乱想，四月一日君寻已经拉着少年走到门口，少年震惊后，立刻扭头去看地上昏迷不醒的博士。 “我说过，杀人要背起相应的负担，”四月一日君寻轻轻捏了捏少年的手掌，“你这双手还是干净的，没必要。” 四月一日君寻垂眸看少年的手，掌心上的手纹又细又多。 四月一日君寻想抚去少年的手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