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只是必然。” “是啊，一切偶然皆是必然。” 百目鬼玶面无表情地“嗯”了声，便揽过身形纤细的店长手里的大箱子，沉声道：“这个看起来很重。” 四月一日君寻没拒绝，大大方方地将手中的箱子递给他，叮嘱道：“不用放到宝物库，搬到我的房间就可以了。” 他幼时经常来店里玩，因此对店里的房屋布局非常熟悉。 恰好风吹来，树叶沙沙响，仿佛在应和他的话。 “君寻先生？” “嗯？怎么了吗？” “是么？但是爷爷和爸爸并没有比我高。” “哈哈，那是因为他们老了，而你还年轻，等你老了也会变矮。” “因为你们每一代都在陪伴我啊。” 百目鬼玶安静地看四月一日君寻，沉默半响，终于开口问出长久放在心里的疑问，“您记住那么多人的记忆，不会感到痛苦吗？” 四月一日君寻怔愣，不由反问回去。 百目鬼玶认真说，“况且，君寻先生并没有故意隐瞒。” 他都没称呼熟悉的“君寻先生”，而是换成“店长”。 他松开抓住店长的手，看那处泛红，心中疑惑，他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手腕不该留下痕迹才对，想起先祖们日记里记载过的事，眉毛立刻皱起，急切问：“店长，您的身体？” 四月一日君寻轻轻揉了揉手腕，笑道：“过一段时间就好了。昨晚我已停止了对店的维持，现在这样子，不过是体内的力量一时无法控制而已。” 百目鬼玶紧蹙的眉毛并没有立刻舒展开。 店长忽然低下头认真思索该怎么在百目鬼玶面前称呼遥先生，最终无果，只好无奈地苦笑，“糟糕啊，我不知道你该如何称呼遥先生的辈分。” 百目鬼玶默默补充，“今天早上出门上班的时候，爷爷就跟我说下班后不用回家，来一趟店。” 四月一日君寻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转头看西边的落日，红得瑰丽又短暂，“我没记错的话，你爷爷如今也七十多岁了。” “七十九啊……” “……是。”百目鬼玶敛下眼睑。 寺庙里突然来几位客人，出来接待的也不可能是身体情况糟糕的爷爷，之所以这么说，只是爷爷没办法过来而已。 “爷爷他不想让您看到他的样子，并没有别的意思……” “我知道。”四月一日君寻轻轻点头，“他不想让我看到他的老态，我已经十几年没在店里看到过他了。” “我还记得你第一次来店里，就是你爷爷带你来的，问我有没有寓意好的名字，我和你爷爷翻字典，翻了好久，最终给你取了‘玶’。” “爷爷对我说过，你们翻阅的字典还是海那边的国家，说‘玶’是一种玉，谐音‘平’，你们都希望我能平平安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