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一点,等小奈长大,她将这个“东西”改成了“家人。” 生命似乎正在发生好的变化。 那是一处私人开放的绘画班,因为没有营业执照而在狭小的巷道里。 没有任何预兆的,她的小奈从这个世界消失了,连骨灰都混在了火灾的残烬中,分辨不清。 只有手机里,残存着半小时前女儿不知为何发来的一条信息。 观月惠子望着残存的绘画本,那是绘画班原本收集好的、预备送给家长的小礼物,第一页,就是小奈的画。 那些黑色的笔触在手下扭曲成型,黑色的豆豆眼变成黑的线圈,缠绕在一起,流下黑色的线条的泪。 “小奈在这里啊。” 没有人回应。 “为什么大家都看不见她呢?”观月惠子第无数次泪眼摩挲地看向丈夫,“你……也看不见她吗?” 于是眼中浮现出原本无法视见的青紫色咒灵的形状。 “果然亲爱的可以看见小奈的。”她温柔地说道,“我们……可是一家人啊。” 普通人会受咒灵的影响身体虚弱,咒术师和诅咒师斩杀咒灵,人类与咒灵从有记载以来,一直是不死不休的关系。 曾经身为特级咒灵的沢田纲吉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这件事。 咒灵非人,故而也不记得完整的、自己身为人之时的记忆。 无比悲伤。 她看着沢田纲吉,面上的笑容逐渐从僵硬转为真实,像是少女一般飞快地扑到沢田纲吉身边,死死拽住青年。 因为过分用力,她的面容已经扭曲。 像是被灼伤一样,观月惠子猛地后退一步。 在无数来“看望”她的人的脸上,混着讥笑和嘲讽,就站在她能听见声音的地方窃窃私语。 “据说那之后她的老公也跑了,真可怜。” “以后大概会疯疯癫癫地一个人过一辈子吧,”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这些人都不是她的“家人”,不能看见小奈,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她摩挲着女儿留下的绘画,普通人无法看见的咒灵一步步走向对正在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的人们,不祥的咒力流转,将无知的人们吞噬。 那笑是僵硬的,然而,就像是有感染力一样,僵硬的笑容传递给了方才还无比惊恐的人们。 “是小奈啊,这么多天没见,怎么长这么高啦。” “这是上次火灾留下的伤口吧?真是可怜的孩子。” 被同化的人们手拉着手,对着丑陋可怕的咒灵露出僵硬的笑,齐声说道:“我们是家人嘛,所以没关系的。” 面前的棕发青年分明已经成为了她的“家人”,更能见到小奈,却用这种令人厌烦的神色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