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头目擦了擦头上的汗，忙不迭招呼上剩余的外围成员散开了。 见识过莱伊刚才强硬的态度，他们纵使心里犹豫，也不敢面上表露出来。 这是一栋非常老旧的居民楼，连楼道灯都没有。莱伊悄无声息地行走在潮湿的楼梯里，耳边捕捉到滴答滴答的水声，和脚边突然窜过的老鼠。 楼里很黑，却不是完全的黑。偶尔几户人家门缝里露出的光，勉强能照亮脚下三寸石板。 没有门牌号，但他感受到了异常的风声和潮湿。 失去窗户的墙体投进街道霓虹灯的光影，斑斑驳驳的，很容易就能察觉四楼压根没有人。 他原本不打算逮捕苏格兰，想用他跟日本警方斡旋一二。只可惜形势比人强，他可能达不成目的了。 就在他踏入五楼的下一秒，一颗鬼魅般的子弹划破黑夜。 两个人隔着十四节台阶，在黑暗中无声地对峙着。 莱伊虽然瞧不起黑衣组织，但却不会轻视同为威士忌组的苏格兰和波本。 因为他已经察觉到来的人不再是组织的外围。 要么被组织逮捕，要么失血而死，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选择呢。 沉重的脚步声响起，莱伊猝然抬头，伴随连续的撞击声，他看到最后通向天台的大门在风中前后摇摆着。 他双手握住枪把，慢慢走上天台。 他越是往前走，周围的空气越压抑。 他颓然地依靠在天台边缘，双手垂落在身侧，仿佛这五米的距离已然耗尽全部的力气。 “诸伏景光。” 听到自己的名字，诸伏景光艰难地睁开眼，他认出了莱伊，笑了笑。 “我不是来逮捕你的。”莱伊突然解释道：“警察已经来了。”再坚持一下，他就能获救了。 是啊，他失血过多了。 这声音太轻，莱伊恍惚间以为自己耳鸣了。 诸伏景光的视线已经很模糊了，一切都缓慢地、不停地从眼前流逝。 他现在无比感谢自己的训练，也感谢幼驯染的指导，才能让他在最后一刻 “你——” 第088章 包围与反包围 雨水将血液稀释后，在地上开出一捧捧花。又汇成一条细小污浊的水流，流到莱伊的脚边。皮鞋踩碎血花, 向前踏了一步。 诸伏景光偏着头, 用力将右眼睁开。 被麻月上浩打中的伤口早就恶化发炎，又经过外围成员的车轮战，诸伏景光现在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蓝色眼睛蒙上了浅浅的灰尘, 瞳孔在眼眶中不规律地颤动着。莱伊顿了顿，“我也是卧底，所以你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