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栗山真司近两年特别爱穿宽松长袖,能将半个手掌盖住的那种。他的衣柜里大部分都是这样的衣服。哪怕是在炎热夏季,他也会穿长袖将自己的胳膊遮挡起来,为了藏住缠绕在两条小臂上的绷带,更是为了藏住被绷带掩盖的伤。 最关键的是,这些伤都是他自己抓出来的。在太宰治拿到栗山真司监护权之后。 栗山真司初时愣了下,意识到他们在说什么后,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没有半点舍不得,爽快得织田老父亲还有些小心塞。一句“不答应也没关系”更是被堵在喉咙口,根本没机会说出来。 【被丢掉了被丢掉了被丢掉了……】 过往经历特殊,两个大人对血腥味都非常敏感。不过栗山真司能很熟练地操控自己的血液。让伤口加速凝血,甚至将溢出的血液重新收回体内,于他而言只是一个念头的事情,轻松得很。再加上那会儿正值深秋,长袖校服一穿一挡,他自以为能瞒过去,不会露出太多马脚。 于是,栗山真司放学回来,他新任监护人就扔了卷干净的绷带给他。 “你也要还给我的。”他忽而抬头,嬉皮笑脸地看着逆光站在门口的小孩,语气十分欠揍,“毕竟是我珍贵的存货呢。” 那之后,他就与他新监护人一样,在小臂上缠满了绷带。 如果他想的话。 “……转学?”大量失血造成的影响尚未消失,他的大脑正在缓慢重启中,反应都比平时慢了好几倍。 “我已经跟你未来的老师商量好,你收拾收拾东西就可以和乙骨同学他们一起去东京了。” 他感觉自己像置身于新雨后的朦胧山谷,四周空荡荡、雾茫茫,高声一句话,荡出若干回响。随着声音渐弱,整个世界似乎都在离他而去。 他的脸上依旧没多少血色,病恹恹的也没什么精神气。像极一潭死水,波澜不惊,乖顺又坦然地接受了现实,平静得好像对此早有预料。 “啪。” 栗山真司捂着红彤彤的额头,回神瞪了太宰治一眼。 “?”这是什么意思? 太宰治却笑笑,没有解释所谓的“不甘心”,丢掉湿纸巾,来回狠揉了小孩的脑袋几把:“想知道过去的真相就自己去寻、自己去找,一直赖在大人身边算什么事儿?你是离不了人照顾的奶娃娃吗?” 也不知道谁照顾谁呢?来了横滨后,做饭、打扫、洗衣……家务活哪样不是他在做?懒惰的大人! 栗山真司陷入沉思,脸上的表情开始松动。 栗山真司直接忽略了最后一句,满脑子都是“补贴家用”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