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这盏灯的问题可能有点大,需要去买个工具再维修一下。”天谷晃将灯具以原来的状态重装了回去,冷静地说道。 “那你可以跟我一起去买,然后帮我付钱。”天谷晃说道。 于是,天谷晃就顺理成章地找到了附近的一家杂货店。在老板的注视之下,他买了一盏新的、外表一模一样的灯。 天谷晃回到了雇主的家,用自己手里的新的灯将那盏依旧在稳定绽放光芒的灯替换了下来,并把它装进了自己从杂货店里搜罗来的廉价黑色袋子里,严严实实地扎紧了袋口,将它的光芒完全遮盖了起来。 在十分钟之后,那盏被他买来的灯亮了。 最终,男人将天谷晃送出了家门,没有试图讨回自己昨天付出的金钱,也没有为今天的天谷晃付加班费。 不过,今天还是要继续努力赚钱。天谷晃挨家挨户询问这里的人是否需要家政清洁。大多数的人在敲门之后只是隔着门便拒绝了他,还有一部分会恶语相向,能够答应他进门的只是极少数。 再问下一家之后,今天就收工。天谷晃这样想道。 他伸出手来,想要在诊所已经敞开的大门上叩几下。然而,正背对着门低头忙碌着的医生却仿佛感觉到了什么,相当敏锐地转过身来,那双紫红色的眼睛里透着压迫感。 “是来看病的吗?”森鸥外问道。 森鸥外往屋里扫了一眼,做出了故作思考的表情。 于是,天谷晃便踏进了这里的门。上次他来到这里的时候,并没有来得及仔细打量这里的陈设。 在放药品的柜子之前,正反坐着一道熟悉的身影。对方身上穿着深色的大衣,柔软的棕黑发之下,是用绷带遮住的右眼。绷带的覆盖范围很广,在大衣之下,从脖子一直延伸到手腕。 “阿治竟然会在这里呀。”他的话语里有惊讶也有欣喜,“好巧。” 那是一种昂扬的、依旧对这个世界满怀着希望的姿态。 “在这里的话,是昨天的伤又有问题了吗?”天谷晃脸上又露出了担忧的表情。 在森医生的注视之下,对方真的是两句话就把信息完全透露出了一个底朝天。只用这两句话语里的信息,就足够那个思虑万千的大人弄清事件的始末了。 天谷晃看了眼这个露出了温和的表情,看起来毫无攻击力的医生。 难道说,这就是中年大叔和青葱少年之间由年龄构成的无法跨越的代沟吗? 他的话有意无意,又恰到好处地打断了天谷晃对森鸥外的回话。 如果它再偏移几寸,就会打到正站在门旁边的天谷晃。他眨了眨眼睛,脸上倒是没有惊慌的神色,只是顺势往后退了几步,往里躲进去。行动间,他还不忘拿好自己盛放着灯的黑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