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禅院甚尔最终还是没有把这个被自己叫来给自己付钱的孩子丢在路边一走了之。 在这样的深夜，年幼的男孩站在旁边，望着自己的父亲满身酒气地从玄关走进来。 以前，他总是在为此哭泣，但是父亲却也完全变成了另一种陌生的模样，完全对此视而不见。所以，慢慢地，他也不再哭泣。 禅院甚尔随意将少年丢在了沙发上，就自顾自地回屋睡觉去了。他甚至没有再去看站在旁边等待自己的儿子一眼。 他死以后 五条晓睁开了眼睛。他的头很疼，浑身也分外僵硬。入目却是一片陌生的天花板，有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打在他的身上。 “你醒了吗？”侧方，男孩清脆的声音响起。 “你是……甚尔的孩子？”五条晓艰难地转动着自己依然还在抽疼的大脑，问道。 男孩点点头。 男孩指了指卧室，说道：“他还在睡，一般要到中午才会起来。” “你吃早餐了吗？”他低头，没有忍住，于是伸手在男孩的刺猬头发上揉了揉。 五条晓却自动忽视了他的后半句话，神色自然地说道：“厨房可以借我用一下吗？” 五条晓的厨艺也一般，唯一擅长的…… “我要开动了。”五条晓做出了这样的动作，反而让坐在对面的惠愣了愣。 “……不喜欢吃面吗？”见他半晌没有动作，五条晓问道。 仿佛是被房间里的食物香味给唤醒了，禅院甚尔从卧室之中走了出来。 “小子，你该走了。”禅院甚尔说道，“我这里可不欢迎男人。” 禅院甚尔这样的状态显然并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恐怕至少也要有两二个月。五条晓也是主动联系了一次对方，才从他口中得到了一个酒吧的地址。 面对主人的驱逐，他的反应堪称平静，甚至有些自然过头了。 旁边，男孩禅院惠注视着两人的互动，默默地咽下了一口面。上一次这样一起坐在餐桌前吃早餐，还是母亲在的时候…… 昨天要不是看到甚尔露出了那样的眼神——那种将一切都抛诸于脑后的、混蛋的生存，他根本不可能被对方劝动，稀里糊涂地就醉了过去，后面的记忆也几l乎全部都消失了。 他丝毫没有支使小孩干活的愧疚心，哪怕男孩此时的身高甚至够不到洗手台。 他竟然破天荒地亲自将五条晓送出门。 现在已经不算太早的时间，上班族们的早高峰刚刚过去，路上并没有太多的行人。道路两旁的树木在人行道上洒下歪斜的绿荫。 “你为什么要留在高专，而不是去做一个普通人？”禅院甚尔问道。 如果不是知道对方的身份，禅院甚尔几l乎要以为对方出生自幸福的家庭，在父母的宠爱之中长大。在五条家那样的大家族成长，却与他这样的人看起来完全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