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听南若无其事起身,舒展舒展身子,“我去外面透透气哈。”江法道不明所以地瞥她一眼,下巴又被挑了回来,只得微微眨眼以示疑惑。饶听南冲她眨眨眼睛。江法道突然就明白了,脸一红,“去吧去吧。”饶听南先在院子里绕了个圈,随后把躲在假山后头的裴良夜拉了起来,眸中闪过一丝惊艳。裴良夜的衣妆比里面那人的简单些,此时居然已经画好了。一袭红色嫁衣,如火,如天边霞,如女儿面上羞恼嗔。墨发盘起,红绸垂落,面如白玉,身如青松。裴良夜长得是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此时火红嫁衣在身,居然无端端添了几分风流倜傥,正有几分那浊世佳公子的味道。可这翩翩公子此时急得不得了。“里面怎么样了?”她低声问着饶听南。“先前梳完了头,现在在化妆了,”饶听南靠在假山上,调侃地看着她。“多说点多说点。”“你婚后左止元带我出去玩,你自个儿打三个月白工。”“成交!”“签字,画押就算了。”饶听南居然从怀中摸出了一张A4纸和一支笔,上面印着一张合同。裴良夜瞪她一眼,刷刷刷签上自己的大名。饶听南施施然收好,随后拉长了语调。“江法道嘛——很好看。”“不过还是要你自己到时候亲自看比较好,我就不剧透了哈。”好吧,其实是她自己也还没看到。她像兔子一般cua一下窜了出去,顶着裴良夜幽怨至极的目光逃回了屋子。被骗得心甘情愿的她站在原地幽怨地站了会,突然一拍脑袋。“该死,忘记让她等会放水开门了!”这边,饶听南再回到屋子,看见的就是一对痴痴站在原地沉迷美色的小情侣。她挑眉,看向江法道,随后身子也僵住。“好看吗?”江法道紧张得捏紧了拳头,掌心全是汗。“真好看。”饶听南口中泛起一声喟叹。凤冠矜贵,嫁衣华美,却都盖不住这人明艳无双的动人气质。“真是便宜裴良夜了,”她忍不住感慨,指尖轻轻触碰着凤冠上微凉的宝石,温声问,“沉吗?现在要不要取下来?”江法道坚定地微微摇头,坠饰也随着轻轻摇晃。“戴着吧。”她红着脸,紧张得直捏衣摆。“你啊,别把衣服捏皱了。”饶听南不住摇头。小钥则塞给她一个苹果,“忍冬姐捏这个。”江法道接过,微垂着头,不断深呼吸,又过了一会儿,抬头,委屈巴巴地看着饶听南,“花轿什么时候来啊。”“我看你恨不得现在走到婚房去,”饶听南翻了个白眼,看了眼表,又只能低声安慰着,“快了快了。”下午三点,鞭炮声准时响起,吹拉弹唱的喜庆乐声越来越近。江法道闭着眼睛,死死抓着饶听南的手发抖,喉咙中无意识溢出小兽的轻咽。饶听南一边忍着疼,一边拿着干净的纸巾一点点吸去她额上的薄汗。小钥则跑出跑进,不断报备。“到胡同口了!”“到前门了!”“进来了进来了!”蔡世宜本没那么紧张,被她跑出跑进,闹得也开始紧张兮兮,不断在屋内踱步起来,在小钥又一次吵吵嚷嚷着“到前院了”的时候,她伸手将人扣在怀里,用力瞪一眼,“别跑了!”小钥喘口气,接过蔡世宜递过的水喝了一大口,抹抹嘴,“是不是该关门了?”三人顿时手忙脚乱地将门关了个严严实实。当左止元看着面前紧闭的门时,陷入沉思。她忍不住去摸怀中的流程小抄,又努力克制住。门……不应该是虚掩的吗?不过不打紧,里面有内鬼。她轻笑着,小手一挥,花轿两边的乐队顿时吹吹打打地更加卖力。“开门呐开门呐,”她高声叫着门,“接亲的来了。”“红包!”蔡世宜带着点小凶狠的声音响起。要去开门的饶听南则被小钥堵在墙角。“内鬼”被制服了。左止元手里拿着一沓红包,左看右看,硬是没在那关得严严实实的门上找到一丝缝隙。左止元:“……”“你不开门我怎么塞红包?”蔡世宜极为警惕,“你就是来骗开门的,对不对?”左止元被这冤种闺蜜弄得又气又笑,凑到门口,压低声音咬牙切齿,“你自己看看流程,门是虚掩的!关瓷实了我怎么塞进来!”屋内顿时响起了手忙脚乱翻动纸页的声音,过了会,门啪嗒一声,开了极小极小的一条缝隙。左止元总算将红包塞了进去,又高喊几声。“接新娘子咯!”门总算大开,她走到门口,看着被扶着起身的江法道,眸间泛起柔和的笑意,微微躬身。“新娘子,该上轿啦。”江法道紧张得同手同脚,扯开步子就要往外走,被总算逃脱钳制的“内鬼”一下拉住。饶听南哭笑不得,压低声音,“你现在得装作不情不愿的样子。”“哦哦哦!”江法道想起来了,好像是有这么个环节。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