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姐妹们,我是走累了,想来这所小学接壶水,看到这个觉得不对劲,就确认了一下,然后我这暴脾气噌一下就冒起来了啊,各位,我本行就是干工程的,咱们来看看这面墙。”他举着手机,指着被粉刷得一尘不染的外墙,从兜里掏出一把瑞士军刀,用刀柄狠狠锤向了外墙。墙上的白灰宛若面粉一般扑啦啦往下掉,那并非锤子榔头甚至不是扳手的瑞士军刀柄,将墙壁砸开了个大口子。“不是我说啊,这年头,想找到这么低质量的砖都难!”驴友骂骂咧咧,看着缺口处的红砖,攥紧拳头,一拳砸下去。缺口扩大,那看似坚硬的红砖在他手中瞬间破碎,墙面甚至出现了几条蜿蜒的裂缝,极为可怖。“太离谱了,有些危房都比这屋子安全!”驴友火冒三丈,又举着手机迈进教学楼,“还有,这里的老师说这栋教学楼才投入使用不到半年,我们来看看这个防水啊,我怀疑施工的时候他们根本没做防水层!”他手机朝向天花板。天花板的角落,一大片深灰色蔓延,偶尔往地面上滴几滴浑浊的污水。地面湿漉漉的,放了几个桶子,大概是老师想要把水接住,但根本于事无补。“我没法想象,学生们就是在这种条件下读书的,承建方是谁啊,良心被狗吃了?”“我打算在这里停几天,明天仔细看看防水层到底是怎么回事。”第一个视频结束了,左止元深深吐出一口浊气,困意消失得七七八八。“他们怎么敢的?怎么敢的!”她喃喃自语,眸子里闪着愤怒的火焰。“黎正淳!”再点开第二个视频,还是那位驴友。“兄弟姐妹们,我昨天在这里住了一晚,今天再来仔细看看这栋教学楼啊,”他举着手机,“我去村委会问了,就,唉,还是存疑吧,那个公司形象一直挺好的,我不太相信他们能做出这种缺德短命事来,可能是有人冒名搞的这些事。”“今天,我得到了村委会的许可,喊人来把这栋闲置的教学楼给拆了,看看里面到底有没有做防水层哈。”视频加速,六层高的教学楼轻而易举就被施工队砸开了一大半,随着锤子此起彼伏的响声,驴友的脸也越来越黑。“防水层还是做了的,不过就tm一层薄薄的防水卷材,而且这种材料一般是用于平房防水,但是很明显这是栋六层高的楼房!而且,即使忽略防水卷材被削减的厚度,也忽略工艺用错了地方,单看这种工艺本身,二十年前就不用了!哈,承建方是搞起复古工艺来了?”“哦,这还不是最气人的,”他额上青筋爆起,跑到被拆开的墙体边上,“来一来看一看,连钢架结构都不舍得?钢筋都不舍得拿木头在这里搭结构?这tm是震区!这tm是希望小学,是学校!还好意思说达到了六级抗震标准?说它是豆腐渣工程都侮辱了豆腐渣!”“淦,这件事我管定了,我明天再跑一趟村委会找找当时承建方的资质证书和文件,我倒要看看是哪个缺大德的搞出来的这玩意!”第二个视频定格在驴友愤怒的面庞上。室内响起粗喘,屏幕自动黑屏,映出了褚凡君那张震撼而愤怒的脸。桌上的杯子被人抓起,又被人甩到墙上,骨瓷茶杯应声破碎,深褐色的茶水洒满了一墙,湿哒哒的往下淌。“该死!该死!”他穿着一身睡衣,在偌大的书房里焦躁地转圈。“喂,裴总,对,我看到热搜了,”他喘着气,拨通了裴良夜的电话,压抑着愤怒的情绪,“明天……啊不,已经是今天了,虽然今天是周日,但还是让公关部回来加班吧,等到周一就过黄金二十四小时了!”“可以,”裴良夜语气温吞,不紧不慢,“公关部那边这个月的加班额度好像不多了,这样吧,我预支下个月的。”“裴总!现在是什么加班额度的事吗?”褚凡君满脸不可思议,“就算加上下个月的加班额度也就能组起两个办公室的人吧!人手完全不够!”嘟嘟嘟。电话另一头直接响起了忙音。“该死!”他暴躁地一摔手机。“还有一个视频,还有一个是讲什么的?”他喘着粗气,点开第三个视频,第三个视频很短,只有几秒钟。依然是那位驴友,不过背景不再是学校,而是村委会。“各位,我和村委会联系了,找到了当时承建方的资料,”看天色是第三天,他的表情沉凝,将那张文件展示给镜头,“我很失望,我非常失望,不是外包,也不是冒名顶替,更不是搞错了对象。”“的确是左氏,是左氏分公司下属的三天集团。”文件右下角签着负责人的名字。黎正淳。……“这还是凌晨,大部分人还在睡觉没看到消息,”饶听南坐在左修才对面,声音很轻,“今天是周日,大家都有吃瓜的时间,等到天亮,大概还会进一步发酵。”左修才十指搭在一起,微笑着,“你觉得,事态会往哪一个方向发酵?”“如果没有引导的话,人们首先会冲着黎正淳去,连他的底裤都扒出来,其次就是三天集团和分公司,甚至,有可能反噬到左氏。”饶听南表情凝重。左氏在左修才的辛苦经营下,口碑极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