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惯来云淡风轻的裴良夜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了,不断抿着唇,深呼吸,“小元不太喜欢她。”“关心则乱了吧,”饶听南瞟她一眼,轻笑着摇摇头,“你以前不也不喜欢我?”“从这一点看,江法道的确是爱惨你了,”她轻声说,“她向来是逃避一切不负责任的性子,所以看上去无忧无虑没心没肺,算是野惯了,【世上无难事,只要肯逃避】就是她的座右铭。”“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她,愿意为了某个人去承担某项责任。”裴良夜勉强按耐住自己起身的想法,“什么责任?”“被驯服的野鸟,胆战心惊地冲着自己主人的亲属啾啾叫两声以示友好嘛。”饶听南显然对此多有感慨,“就像过年时我被带去左家一样。等你去见她父母的时候,应该就能感受到这种紧张了。”裴良夜皱了皱眉,在乎的却是另一个词。“我们是平等的,没什么主人不主人,你这个比喻不好。”“哦?”饶听南想着江法道手腕上和脖颈上被勒出来的红痕,表情颇为不善,“我不信你们没这么称呼过。”裴良夜骤然沉默。饶听南瞬间咬牙切齿,“你还真让她这么叫你啊!”裴良夜回过神来,抿抿唇,将烤得金黄的烤乳鸽翻了个面,摇摇头,“我不过能掌控她的欲-望罢了。”“她主宰我的灵魂。”饶听南挑眉。“就像,一个鸟笼子,”裴良轻声说,“如果里面没有鸟,怎么能被称为鸟笼子呢?”“我和她的关系中,我从来只是她的裙下之臣。”……“小元,”江法道忐忑地走进厨房,看着给排骨焯水的左止元,小声开口,“我能这么叫你吗?”左止元扭头看她,友好地笑笑,“当然可以。”“倒是我,”她将浮沫撇出,笑道,“我想了好久,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法道姐?好奇怪。江姐姐?只称呼姓氏,似乎又过于生分了。“叫我忍冬就行,”江法道笑了笑,“这是我自己取的名字,父母给的名字,太大了,我平时也不太喜欢用。”“好,忍冬姐,”左止元关小火,微笑着看她,“有什么事么?”“我来看看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江法道无奈轻笑,“那边明明缺人,却也不愿意让我上手。”“我这边也快结束了,放点佐料放莲子开小火慢慢炖就行。她们也是怕你的手烫到吧,”左止元闻言,开始在柜子里翻找,翻出一个抗高温的厚手套递过去,“呐,戴上这个,应该就没事了。”江法道有些惊喜地接过,“谢谢。”“客气什么?”左止元笑着摇摇头,“一家人。”江法道眸中闪过一丝动容,轻靠在门框上,良久,才又轻声说一句。“谢谢。”左止元手顿了顿,扭头看向她。江法道是无可挑剔的明艳美人,一颦一笑顾盼生辉,可偏偏她此时眉眼间带了少许愧疚,于是与她那富有侵略性的艳丽气质相中和,整个人软了几分,更有一种不可方物的美。“不必道谢,”她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江法道的愧疚从何而来,轻声说,“现在的良夜姐,至少有一半是你塑造而来的,你在她生命中的重量,超过了工作,超过了她儿时在福利院认识的朋友,超过了我的父母,更是超过了我。”“我尊重她,自然也接纳你,而且……”她笑了笑,“良夜姐一向是没人能管的,工作上的事另说,她生活中的坏习惯不少。总是过量的□□,不规律的作息,偶尔酗酒甚至抽烟。”她叨叨着,叹了口气,随后看向江法道,笑道,“反正,良夜姐交给你了,好好管管她。”江法道一句话让裴良夜丢掉咖啡的画面,她还历历在目呢。“当然。”江法道也笑了起来。“我们走吧,”左止元放好佐料,又定好闹钟,拍拍手,“她们应该等急了。”两人一齐向外走。“唔,小元,我还想问问,你的父母,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江法道声音里又带了些忐忑。“啊,不用管这些,我老爹很好相处的,至于我妈……别说你了,我和老爹都看不到她,所以更不用在意,”左止元声音沧桑,“忍冬姐,你的父母呢?”“他们,他们可不好相处了,我从没见过这么古板的人,以前的裴良夜和他们比起来都算得上是圆滑,”江法道叹口气,“要不是我小时候被他们各种规矩逼疯了,长大也不会到处乱跑不着家。”“结果,刚接触社会,就又喜欢上了一个规矩怪,”她叹口气,“我大概真的有什么奇奇怪怪的倾向。”裴良夜看着从屋里出来,气氛和谐融洽的两人,松了口气。江法道则兴冲冲地带上手套,扯了把椅子,将裴良夜挤到一边,“我戴上这个,你们可以放心了吧。”裴良夜捏着她的手翻来覆去检查好久,终于勉强同意,递过去一串鸡翅,“你烤这个。”“喂喂喂,裴良夜,你少看不起人啊。”另一边,饶听南则挑了几串香喷喷的牛羊肉串,知道左止元嗜辣,她撒上在自己看来绝对过量的辣椒面,送到左止元嘴边,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快试试,都是我亲手烤的,一个也没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