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苏长空摆摆手,笑得嘲讽又恶毒,“不是天光的货轮,是你自己。”他将只抽了两口还剩一大截的烟按在了烟灰缸里,从抽屉里丢过去一串钥匙,“呐,没开过游艇吧,这几个星期熟悉一下操作。”乔言瞬间抿紧了唇。游艇和货轮,哪一个对于送货来说更安全更便捷运载量也更大,答案不言而喻。但面前的苏家二公子也不是傻子。他是要把自己绑死在这条船上。自己跟着货轮走一趟,倘若事情败露,还能狡辩是底下人的所为,自己并不知情;但自己独身一人开着游艇被抓,那可是长了一百张嘴也辨不清了。乔言垂下眸子,没有思索很久,直接接过游艇钥匙。“好的,苏总。”……苏长空看着乔言离去的背影,又点燃一根烟,盯着烟头燃烧的火星,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得愈发猖狂。熬鹰的感觉,真不错。他最喜欢打碎这些自傲之人的脊梁骨,看着他们在地上蠕动,像狗一样舔着自己的鞋面乞求垂怜。他大笑着,门却突然打开了。“苏总,您不能进去……”苏长空的秘书被苏长云一把丢了出去,后者用力关上门,看着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面色阴晴不定。“那个姓乔的,最近来了太多次了,”他眸光深沉,“你在做什么?”苏长空看着面前的哥哥——也是苏家目前理论上唯一的继承人,轻笑起来,搭在桌面上的脚都没放下来,态度称得上是蔑视。“我亲爱的哥哥,”他懒洋洋地说着,“我培养一点我的势力而已,你怎么就这么激动呢?”“是么?”苏长云冷笑一声,坐在了乔言方才坐着的逼仄椅子上,舒服靠着,翘起二郎腿,“我给你的建议,你是不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乔言在来香江之前,去过左氏!”苏长空看着自己坐得云淡风轻颇有气势的大哥,眸子里闪过一丝嫉妒。同样一张椅子,乔言坐得憋屈,哥哥却宛若坐在王座上。苏长云模样长得比他好看,是一张国人喜欢的周正的国字脸,浓眉大眼,星眉剑目;而自己,因为从小留下的病根,更像个瘦猴。哥哥是嫡长子,从小就被确定了接班人位置,一直被当做接班人培养,倘若不是许多年前进军大陆市场被左修才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他现在的位置应当稳固得很。从这个角度想,自己应该感谢左修才,要不是他,自己绝无可能能和哥哥争这个位置的。苏长空想着这些,心情又变得愉悦起来,声音却是惯来的玩世不恭,“哥哥,左修才在你心里留下的阴影是不是太大了些,嗯?”“那是左氏分公司,”他夸张笑着,“左氏分公司什么情况你不清楚?”“你真的以为左修才真的对分公司没有掌控能力?”苏长云面色极冷。这就是你情报不行了吧。苏长空愉悦想着。呵呵,可是,把乔言介绍过来的,是褚凡君,褚凡君是什么人?“如果世界上有左吹排行,你一定能排第一,”他摇头感慨,“毕竟是在商战中把你揍了七次,七次都毫无还手之力的人啊,是不是把他吹成神,你就没那么丢脸了?”他大笑着,“哥哥,你一定要亲眼看着,我是怎么把神拉下神坛的。”苏长云骤然闭上眼,过了一会,又缓缓睁开。“不要以为这能戳到我伤疤,”他面无表情,“我只是要提醒你,不要小看左氏。”“知道了知道了,”苏长空点头如捣蒜,极为敷衍,又像赶蚊子般随意挥挥手,“哥哥还有什么要嘱咐我的吗?”苏长云抿抿唇,站起身,慢慢靠近办公桌,手撑在办公桌上。久居上位的恐怖气势,拎苏长空不得不将搭在桌子上的脚放了下来,浑身绷紧,看着面前的哥哥。“小空,”沉默良久,苏长云喉咙里骤然发出一声喟叹,气势尽去,“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外人并不知道的是——苏家这同父异母现在势同水火的两兄弟,儿时感情极好。苏长云极照顾这个年少又体弱的弟弟,甚至愿意背着他爬来爬去被当成马骑,还被苏老爷子骂过好几次,说是没有一点接班人的架子和风度。“我还是会很怀念,我们童年的日子的。”苏长空摸摸鼻子,看着面前的大哥,微微挑眉。“哥哥,打感情牌没用的,”他微笑着,眸子里却闪过一丝说不明白的情绪,“不过我也很怀念以前的日子,所以……”他歪着脑袋,“等我赢了,我会给哥哥一个闲散的子公司总裁当当的,就当给您养老了。”苏长云唇角勾起一丝弧度,似乎是在笑,又似乎,是在嘲讽。只是他身上的那种压迫感又回来了,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我等着。”目送苏长云离开,苏长空的表情瞬间变得狰狞,用力抓起桌上的名贵花瓶,用力往地下摔!他从来没赢过!他从来没赢过哥哥哪怕一次!他喘着粗气,呛得咳嗽几声,无力地倒在了办公椅上。他这次,一定要赢。-------------------------------------“裴良夜,我饿了。”江法道紧了紧脖颈上的丝巾,看着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挽着裴良夜的胳膊,大半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忍着身上新伤旧伤的疼,慢吞吞开口。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