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看起来这么可怕!“没什么,”裴良夜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的人,摇了摇头,声音也是嘶哑的,“就是……做了一个不太好的梦。”她揉了揉自己的脸,深呼吸几下,放松面部肌肉,随后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你刚才问什么来着?”江法道看着自己熟悉的裴良夜回来了,总算松了口气,却依然心有余悸,甚至不敢使小性子。“我说,我今天还是好疼。”“疼肯定是疼的,你昨天摔的那么惨,我是在世神医都不可能让你第二天就不疼,”裴良夜轻轻碰了碰她胳膊肘上的青紫,惹得她倒吸几口凉气,无奈道,“但是昨天要是不给你按按,今天你连动都动不了。”“我以后再也不要滑雪了。”江法道瘪着嘴,接受了这个解释。“我给你再按一轮吧,看看下午会不会好些,先换药。”裴良夜起身,随便披了件外套,拿来红花油和药膏,从被子里捞出了江法道的手臂,将药膏轻轻涂在破皮处。江法道任她施为,只是轻轻咬着唇,忍着疼,看着乖巧极了。裴良夜给她身上的破皮处涂上药膏,直起身子,隔着被子轻拍了下她的腰,“自己把衣服脱了,我去洗个手。”江法道看着裴良夜僵硬的背影,眨眨眼。这人,感觉好奇怪。但她又想不出哪里奇怪,只得瘪着嘴褪去衣物,看着身上一大片一大片的摔伤和青紫,欲哭无泪。……卫生间里,裴良夜看着自己在水流下的双手发呆。这双手,修长,有力,骨节分明,简直是所有小姬崽儿的梦中情手。她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女人简单披着件外套,睡衣胸前被昨晚睡在自己怀里的某人揪得皱皱巴巴,微卷的发丝因为刚睡醒而有些凌乱,随意地披散在脑后。她眼神有瞬间的恍惚,镜子里突然不再是自己,而是被捆得结结实实的江法道。而自己手上拿着马鞭,在空气中挥舞,爆出空气的炸响。来自同一个人的,一阵又一阵的痛苦呼痛的哀求,和像自己手机来信提示音一般的声音在她耳边同时响起。怎么会这样?!裴良夜猛地低头,将一捧水用力泼在自己脸上,大口大口喘气。冰凉刺骨的水让她打了个哆嗦,再抬头,水珠从眉眼处滑落,滑过高挺的鼻梁,精致的下颚线,修长的脖颈,滑过锁骨,最后没入衣领。她忍不住用湿漉漉的手用力向后捋了捋发丝,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低声呓语。“你怎么会做那样的梦?”……“裴良夜,你洗手洗得好慢。”江法道已然已经准备好了,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等——为了防止又疼得哭湿一个枕头,她将自己的枕头和裴良夜的掉了个个儿,旁边还放着一块叠的整整齐齐的干净枕巾。见裴良夜走过来,江法道眸中闪过大义凛然的光,一口叼住了白色枕巾,含含糊糊地说,“开始吧。”裴良夜动作一顿,看着这梦里出现过的场景,一时间不知道该是什么表情,好笑又惊异地看着江法道,“这是干嘛?”“找个东西咬着,能扛疼。”裴良夜也不多说什么了。她强迫自己不要看江法道的脸,搓热自己双手,倒上红花油,按上了江法道白皙细腻的肌肤。真嫩啊。她瞬间走神。估摸着一掐就是一个红印。她很快恢复理智,老老实实给江法道按着身上的青紫,“是不是没昨天那么疼了?”江法道喉咙里溢出一声轻哼,吐出了口中的枕巾,委委屈屈,“并没有,还是疼。”“今天能说除了骂我之外的完整句子了,”裴良夜轻笑,“看来是好些了的。”江法道不断倒吸着凉气,手指攥紧了枕头,咬牙切齿,“好一点点,也是好吗?”“当然。”裴良夜话音未落,就看见被子被往上扯了扯——江法道将脑袋也蒙在了被子里。“这是干什么?”她好奇地问,“不怕缺氧吗?”“你别管我,嘶,疼。”江法道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闷闷的。“那我轻点?”“不,你重点吧,速战速决。”江法道躲在被子的黑暗里,用力咬着唇,努力不发出一点声音,小脸微红,眸子里却都是无措和茫然。怎么会这样?或许是因为被子里,床上,枕头上全是裴良夜身上的香味?或许是因为裴良夜的手又好像热了不少?亦或许是因为……昨天实在是太疼了,提高了阈值,而今天的疼在自己阈值范围内?她被裴良夜一个过于用力的推拿动作弄得倒吸一口凉气,嗓子里就要冒出呜咽,又硬生生忍了回去。但自己绝不应该是这样的反应才对。她眸子湿漉漉的,又将被子往下拉了拉,不断乞求着各路神仙。裴良夜可千万别发现。……裴良夜也有些失神,看着那原本不应该出现在江法道白皙肌肤上的,新鲜的青紫印记。自己失控了。她忍不住抬头看向江法道的脑袋。可为什么,被子里的人,一声不吭呢?……江法道觉得今天的推拿似乎比昨天还要漫长——昨天是因为剧烈的疼痛占据了所有心神,而今天则是另一种情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