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只要不出意外的话,哪怕少了个人,他们也能车翻全场。额,然后,意外再次发生了。半决赛,对手像打了鸡血一样,一位位都是超水平发挥,两边各七人车轮战战到最后,居然对面还剩三人,己方只剩吴齐盛。对手们已经在欢呼,队友们懊恼地自抽耳光了——止步半决赛,这可是建校以来的最差成绩。然后,安安静静的吴齐盛上演了惊天逆转,极不讲道理的打了个一串三,又在决赛场上第四个出场,拿下两个赛点,奠定胜局。后来接受采访,吴齐盛表示,“多看比赛,然后开窍了。”饶听南看到这里,忍不住摇头感慨。“这是什么爽文逆袭剧本?”吴齐盛这回答,放到现在,绝对算得上凡尔赛了。之后,这人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在棋协的注意和培养下,进步飞速,打破了从入门到九段的最快记录,并在当时国内尚且低迷的围棋环境中成为了最后的脸面,创下了外赛从无败绩的惊人成绩。时至今日,快七十的吴齐盛虽然早就淡出了棋坛,棋力也远不及现在的年轻人,但以他的地位和贡献,被尊称一声棋圣,绝不过分。饶听南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唔,好像知道了什么,又好像没什么用。她又查了查那位吴部的资料,看到其现任职务,她打了个哆嗦。我好怂。试问,哪个做生意的看到市场监管局的不会打哆嗦啊!更何况这位还是实权副职!她仰天长叹,表情极为沧桑,又看看表。两点半了。饶听南刷一声起身,找到左止元,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我们走吧。”左止元茫然抬头,“良夜姐不是说可以晚点去,三四点再走?”饶听南一把把人从沙发上薅了起来,“可以先和吴棋圣聊聊天打听打听消息嘛,早死早超生。”“哦哦哦好。”逗猫的裴良夜抬头看了急匆匆出门的两人一眼,长叹口气。“不听老人言啊。”她挠了挠龙井的下巴,惹得小猫咪舒服得嗓子眼里呼噜噜,“龙井,你说说,饶听南会不会被逼疯?”-------------------------------------吴家老屋离左家也挺近,两人溜溜达达的就过去了,饶听南不自觉地转着手上昨晚买的珠串儿,抿抿唇,轻轻扣响门环。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位将银丝梳得整整齐齐点着红唇的精致时髦老太太站在门后,笑着看着两人,“小饶和小左吧,来了?老吴在里面等你们呢。”几人寒暄了几句,左止元刚想和饶听南一块进屋,却被老太太一把把住了胳膊,“小左是吧,我听说你学的是艺术,品位应该不错,正好,陪老婆子我逛街去!”“啊?”左止元傻眼,懵逼的看了眼饶听南,迟疑地点点头,“好啊奶奶。”“不要喊我奶奶!”老太太佯装生气,“叫我春花。”左止元麻了爪。她没和吴家人打过交道,也从来没与他们聊过天,哪里知道这位是这种画风?这老太太,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社交牛逼症?“……春花……姐。”老太太长笑,树皮般的手用力拍了拍左止元的手背,“这才对嘛,我人老心不老。”饶听南目瞪口呆地看着左止元被老太太“挟持”走,又看了看小院里端坐着的那位板着脸不怒自威的老人,喉咙滚了滚。好可怕。“吴……爷爷,您好。”她恭恭敬敬打招呼。对面那人微微点头,挤出一丝笑容,却不说话。看来称呼没错,但……为什么不说话?饶听南懵逼。她就这么站在院子里,颇有些手足无措,吴棋圣一对虎目就这么盯着她,令她无所适从。完蛋,事情好像超出自己掌控范围了。两人面面相觑了五六分钟,空气中陷入难捱的沉默。吴棋圣似乎终于意识到了这样有些奇怪,站起身,表情依然冷冰冰,“书房,来。”饶听南松了口气,亦步亦趋地跟上他。“水,喝。”吴棋圣指了指桌上的茶壶,坐在书桌后。书桌上是一副很普通的棋盘,面上都有些磨损,连社区棋牌室的都不如。棋子就更是普通,压根比不上裴良夜和蔡世宜用来玩五子棋的那副棋。饶听南喝着杯中只能算得上还行的茶,看着这磨损的棋盘,心中慢慢有了猜测。吴棋圣,应当是一个很简朴的人吧。“会下棋吗?”吴棋圣终于说出了第一个连续的四个字,拿出了黑白棋盒,打开,放在桌面上。饶听南默默放下杯子。“吴爷爷,我不会围棋。”吴棋圣手僵在半空,似乎根本没想到这个答案。过了一会,他说出了第二次连续的四个字,“你会什么?”饶听南猜他大概是想问自己会什么棋。“……五子棋?”她试探着问。面前的老人沉默了好久好久,惹得饶听南浑身发毛,总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被轰出去。“看。”吴棋圣憋了好久,憋出一个字。随后,饶听南目瞪口呆地看着吴棋圣一手执黑子,一手执白棋,开始左右互搏。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