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守一点,可能他真的没想到。”饶听南耸耸肩,“不过他此时的态度,依然属于‘前倨后恭’的前倨部分,甚至还存在像刚才那样攻击性的发言。”“可是,当我说出那个不可置信的答案,即‘苏家的联姻对象是昆古尼尔药业’之后,他的态度瞬间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将佛珠收回了口袋里,还第一个提出要和蔡家达成合作。”“这就是‘后恭’的部分了,”左止元倒吸一口凉气,“确实,态度转变太快了。”“保守一点想,可以是他确实意识到了这件事对分公司存在多大的影响,于是迅速以非常灵活柔软的姿态向蔡家释放好意。”裴良夜缓缓说。“但是激进一点想,也可能是他发现木已成舟,秘密无法被掩饰,故干脆伪装成和我们站在一边。”左止元叹口气,“也说得通。”“综上所述,这是一系列合理中透着些许不合理的行为,”饶听南轻轻拍了拍桌子,“说它合理,那得先把我眼睛戳瞎了,但说它不合理,也没那么多的证据支持我们的猜想。”说起来好笑,在饶听南眼中,最重要的证据居然是李春蝉那充满暗示意味的那一眼。呀,看来不止我一个人注意到了他的异样,这只老狐狸也注意到了啊。“那现在怎么办?”左止元第一次碰见这种碟中谍局面,颇有些手足无措。她已经能够自如的应付比自己大几轮的下属,能风度翩翩地与许多人周旋,甚至还能通过阴阳怪气的家族禀赋在和人打嘴炮的时候站上风。但这个问题,超纲了啊!我才学会鸡兔同笼您就让我去做微积分啊!“我们现在要确定褚凡君的态度,”好在这里有好两个老师,裴良夜开始谆谆教导,“他到底只是今天有些失常,还是确实早就知道昆古尼尔药业和苏家的合作却不告诉我们。”“额,所以,怎么做?”饶听南感觉手机在震动,一边查看消息,一边耸耸肩,“一般来说,我会再开一个会。”“明白了,我们需要紧急拿出一个怎么和维罗尔谈合作的方案,唔,新会议的议题就是这个了。”左止元可谓是一点就通,按了按桌上的铃,张秘敲门进来。“张秘,把褚部和李部叫回来吧,有一个紧急会议,”左止元发号施令,随后犹豫了会,又敲了敲桌子,“也请蔡总过来。”“是,左总。”“我请蔡世仁过来应该没什么事……怎么了?”左止元扭头,却讶异地看着饶听南翻着手机,眉心紧蹙。“没事,他可以旁听。”饶听南回应着左止元的问题,死死盯着屏幕上乔言给自己发过来的消息。【饶总,天光有救了,苏家愿意入场,但还是谢谢你愿意帮我问问左氏】【苏家入场?苏长云还是苏长空?】【弟弟,苏长空】“不,不对。”饶听南猛地关上手机,缓缓摇头,用力捂住脸,五官都挤在一起,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定有什么东西,被我忽略了。”“饶听南?”饶听南迅速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静静思索着这一切。风暴的中心,是苏家。先是左氏被卷进来,其次是蔡家,而后是天光。这一切的背后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推动着一切,却又没留下一丝痕迹。左氏和维罗尔的合作是在和昆古尼尔谈判破裂后顺理成章的事,蔡家和苏家是为了争那一块地皮,而乔言早就说了希望黄达左氏苏家都要入场,他在左氏没得到回复,去苏家也是非常合理的事。但,一切都是合理的,却又透着种种诡异。不,一切都是合理的,才是最大的不合理。饶听南在左止元担忧的目光中骤然站起身,在会议室来回踱步,倒转几次后,突然顿步看向左止元,“左总,我想和左董打个电话。”左止元懵懂地摸出自己的手机,拨出号码,递给饶听南。饶听南接过,快步走出会议室,走进自己办公室,用力关上门。“哦,我的乖女儿,你最近给我打电话的频率可不低。”左修才欢快活泼的声音从电话另一头传来。沉浸在情绪中的饶听南骤然清醒,尴尬地抿抿唇,“左董,是我。”电话另一头沉默了会,随后左修才轻咳一声,声音变得沉稳又可靠,“饶助理,有什么事吗?”饶听南犹豫了会,将自己方才思考的东西和盘托出。“我觉得这一切不是巧合,”她的声音沉闷,“但我看不清前面的路。”直觉告诉她,很危险,非常危险。“所以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一个答案?”左修才的声音中带着些许笑意。“是,也不是,”饶听南点点头又摇摇头,仿佛左修才真的在自己面前,而自己在老老实实听课一样,“我只是想问问,现在这种局面,在您的掌控之中么?”有左修才兜底,她才能放手去做。“唔,现在这种局面,存在巧合,但也有人推波助澜,”左修才先给了个定义,也给饶听南吃了颗定心丸,“如果只有蔡家和分公司一起和苏家掰腕子,胜负难料。”“但是既然有人把天光也推到苏家那边去了……”左修才似乎是在憋笑,“那我很明确的告诉你,等着赢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