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听南看向面前的褚凡君——她的恐惧正是来源于此。这是她与左止元之间埋的一个大雷,随时有可能被点燃。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向左止元开口因为影响曾经的自己做出决定的那个致命问题依然没找到答案。唐倾啊,唐倾。“倒也是。”褚凡君没注意到她隐藏得极好的复杂情绪,笑眯眯的看不出敌意,似乎还有些开心。这倒是让饶听南有些迷惑她以为褚凡君是因为节约运动的背刺来兴师问罪的。左止元认为的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不过是她们知晓前因后果的这三个人的共同判断而已。可是站在褚凡君的角度这就是原本十拿九稳的进攻被化解了大半不说左止元递上的名单还往他腰里插了一刀。她以为会看见一个暴怒的褚凡君但现在面前这人看上去似乎带点喜气洋洋?嘶,事出反常必有妖哇。“如果不是饶助你不能喝酒,我真应该和你喝上一杯,”褚凡君抿了口茶,又高高举起杯子,“那我就以茶代酒,感谢饶助的帮衬了。”饶听南莫名其妙地举杯应和。帮衬?什么帮衬?我最近可没帮过你啊?她要是真的帮褚凡君,就会在左止元下令监察部严查过激行为的时候通风报信了。“首先是要谢谢您帮我说了两句好话,”她没问,褚凡君自己就解答了这个问题,态度极为友善,“没让左总听信了边学文那狗东西的胡言乱语。”饶听南:???她极力掩饰自己的震惊,低头喝茶,并不表态。想不通,他在说什么?“我知道,我知道,”褚凡君感慨着,“左总年纪轻轻一腔热血,总会想着改变世界,这很正常。边学文那个人啊,商业头脑不怎么样,人际交往能力也是负数,就一张嘴灵活些,极具有煽动性,上下嘴皮一动就能让人信任他。左总脑子一热听了边学文的胡话是正常的,裴总是左董这么多年的助理,自然也是依着左总的性子。”“左总最后能把这些档案归还给财务部,您居功至伟。”褚凡君举起茶杯,一饮而尽。饶听南沉默了一会。褚凡君好像误会了什么,但是……也是一件大好事。她估量之后,迅速调整了心态,顺着褚凡君的话懒散开口,轻笑着,“看来边学文挑出来的档案里确实有些东西啊,不然褚部您怎么这么紧张?”“唉,看来当时怎么也应该先看看再还回来的。”她话里话外都带着调侃,暗示自己这边并无歹意,也掩饰了几人拍照留档的事实。“饶助说笑了,怎么可能会有东西呢?就是说出去实在不好听,我也不好带队伍了嘛。”褚凡君哈哈一笑掩饰尴尬,扯了扯领带,“他再次举杯,“我再敬您一杯,感谢您让左总轻轻放过。”“也为了我们共同的目标,干杯!”共同的目标?饶听南灵光一闪,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也明白了褚凡君今天为何如此奇怪。“褚部,老实讲,你要这么吹我,我反而可不敢居功,”她坐直了,表情严肃,“左总和您在人事方面的合作是左总自己定下来的,包括对节约运动出的幺蛾子的态度,对边学文的态度,我虽然吹了点风,但毕竟是左总自己做的决定。”褚凡君如此这么友好的原因,竟然是当时左止元无意间下的一步棋——那次视频会议,和他假情假意商量好了瓜分李春蝉份额的计划。自此,褚凡君的态度就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了:在人事调动面前,在培植自己势力面前,边学文也好,节约运动也好,都只能算得上同一阵营里的小小摩擦。所以褚凡君以为,左止元抓住他的把柄却轻轻放下,是同阵营的默契,任由边学文辞职将档案归还,也是同阵营的默契。在左止元释放的“善意”下,他才吩咐底下部门收敛了节约运动的过分举动,来表达自己的善意。这真是一个“美妙”的误会。他大概不知道,左止元每天都会看看那张夹在《论法的精神》里的辞职信。“是了,当然是左总自己做的决定,”褚凡君笑着,眼中却有些不以为意,再次举杯,“敬左总。”饶听南捕捉到了褚凡君眼中的轻蔑,轻笑一声,也将茶一饮而尽。他依然小看了左止元。也是,即便是自己,在没有听到左止元是如何跳出节约运动的框架纵观大局的雄辩之前,对她也低估了几分。左止元不是左修才手中的刀,更不是自己和裴良夜可以任意操纵的傀儡。很可惜,也很幸运,褚凡君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褚部,尽管我们达成了合作,但话得说在前头,”饶听南一边想着,一边慢悠悠转着杯子,提前打一剂预防针,“李春蝉毕竟是李春蝉,我们说着瓜分份额,听着好听,实际上能不能做到还是两码事。”“我知道,李春蝉确实不好对付,上一份人事任命是前任总裁走之前强制通过的,她也敢一锁就是半年,”褚凡君点着头,表情神神秘秘的,“所以啊,我有一个计划。”“如果您仔细看了我和李春蝉的名单就知道,上面有20%的名字,是重合的。”“李春蝉欣赏谁,想调动谁,我还不清楚吗?”看着饶听南露出惊愕的目光,他哈哈笑了起来,“人事部,也不是水泼不进的。或者说,从这次人事调动之后,就不是水泼不进的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