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裴良夜向自己传授了两条秘诀。一条叫做“酒的妙用”,大概就是说酒是个好东西,酒精可以让人敞开心扉,酒瓶可以让人敞开脑门。另一条,叫做“切香肠战术”。【你要一点点试探,一点点磨蹭着她的底线,让她的底线一点点模糊】就像现在,既然已经牵了手,是不是……还可以进一步呢?“饶助理,很好很好的朋友,也是可以拥抱的吧。”“可……可以。”切香肠战术成功!于是这个拥抱,并不像饶听南想象的那样——左止元环住她的背的那种纯洁的拥抱。她低估了左总的野心。左止元右手用力扣住了她的腰肢,身子也紧贴上来,两具躯体的曲线熨帖在一起。左总一向是不吝啬于暖气费的,此时屋外寒风呼啸,屋内温暖如春,饶听南甚至觉得有些热,鼻尖上冒出了些许薄汗。两人都只穿着薄薄一件衬衫,此时衬衫也紧紧黏在了一起。好像有些太热了。饶听南努力往后缩,却被紧扣在她腰间的手往前带,呼吸起伏时,她甚至能感受到左止元丝质衬衫的摩擦质感。“左止元,”她忍不住开口预警,声音却低极了,毫无底气,“不可以了。”“为什么拥抱不可以?还是其他什么东西不可以?”左止元装傻充愣,手搂得更紧了些,还颇为得寸进尺地将脑袋搁在了饶听南肩窝里,舒舒服服蹭着,“你说的嘛,很好很好的朋友当然可以拥抱了。”不是这种拥抱。饶听南想要反驳。就像您可以说龙井是只可爱的小猫咪,猫咪是猫科动物,老虎也是猫科动物,但龙井不是老虎。很好很好朋友的拥抱,和这种两人纠缠在一起磨蹭的拥抱,能一样吗!只是,她终究没有说出口。大概是有了前面“十指紧扣”的铺垫,好像这种拥抱也算不了什么了。之前也不是没抱过,顶多……这次搂的是腰。现在她身子僵硬的坐在沙发上,左止元宛若八爪鱼一般叠在她身上,耳边就是她的温热的吐息,柔软的发丝蹭着自己的耳廓。简直就是昨晚梦境的完美复刻!而接下来,梦境中的左止元……会吻她。“饶听南,”枕在她肩窝处的左止元缓缓抬起头,嗓音沙哑又慵懒,脑袋已经慢慢凑过来了。“我可以吻你吗?”“不行!”饶听南声音尖锐得像是在尖叫了,被扣在左止元掌心的手猛地抽出来,竖起手指,用力堵住了左止元柔软的唇,胸膛急剧起伏。左止元有些遗憾地摇摇头。看来饶听南的底线暂时还是非常明确的,切香肠战术只能取得局部的胜利,要想真的将诱人可口的饶听南吃到嘴里,还得勤勤恳恳刷好感度。于是她听话乖巧地退后了些,伸手握住了饶听南的手,带着些讨好和恳求的轻轻摇了摇,眼睛亮晶晶,宛若狗狗,“不生气,我瞎说的,不吻你。”饶听南看着那明媚的狗狗眼,终究是没法再生气——更何况更多是羞恼在作祟,于是默默放下手,也任由左止元继续抱着自己。“答应我另一个要求好不好?”左止元却主动松开了环着她腰的手,撤离了些距离,乖巧坐在一旁,声音很低。“什么要求?”饶听南表情又软了些。左止元轻轻牵住了她的衣角,抿着唇扯了扯。“你……不要走,好不好?”-------------------------------------饶听南有些怅然地沐浴在温热的水流下,眼前浮现的是自己斩钉截铁拒绝后左止元失落的目光。“龙井一直搬不进来,会难过的。”“可是你搬走,我更难过。”她闭上眼,甩甩脑袋,将不该有的心软放在一旁,抬手,苦笑着看着自己的指尖。梦中朦胧的触感和旖旎就已经能让她把持不住,早上自己才灭过一次火。更何况方才是实打实的拥抱和触感?“不行,伤肾。”她一本正经地劝诫着自己,随后长叹口气,将脑袋靠在冰凉湿润的墙面上降温。只是,不能再将左止元作为臆想对象了。再这么下去,自己迟早会彻底失去理智,连离开的勇气都没有。“想想工作,想想工作……”她喃喃自语,就像这么多年无数次她用工作麻痹自己的感情一样。很快她就打消了心中的欲念,开始念叨着记录下来的那些名单——那些来投诚的人。“我和左止元的利益大方向上是一致的,但并不是没有分歧。”她迅速关上水龙头,披上浴袍迈出房门,找出本子,写下了几个名字。“这几个人很不错,给左止元留着吧。”她眯起眼睛,看了眼联通门对面的房间,又低下头写了几个名字。“有明显的把柄,或者有明显的缺陷,质量肯定够不上刚才那几个。”她思索了会,慢慢在旁边画了个圈。这是自己可以吃下的份额,是自己可以在分公司扎下的钉子。她将笔记本合上放回原处,又看了眼对面还未熄灯的房间,眉心微微蹙起。“我好像忘了什么。”-------------------------------------“呼,幸好没忘。”联通门另一边,左止元搓了搓自己的脸,缩在被子里打开手机找出图片,看着今天在雕塑展拍下来的那张作品。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