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心全意”四个字咬得重了些,在某位竖起耳朵旁听的人耳中怎么都是嘲讽。“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左止元急忙摇头,“我是说,那家里不是没人了吗?”“啊,您说这个,”裴良夜摸摸鼻子,想着那位“独守空闺”的左家话事人,轻咳一声,“还有龙井陪他呢。”“啊,也是,”左止元捏了捏下巴,突然笑了起来,“那等我们过年回家的时候,龙井肯定又被撸秃了。”饶听南又默默退后几步,靠到门边,微微低垂着头。热闹是属于她们的。过年,回家。她慢慢吐出一口气。真是两个陌生的词。身后突然响起敲门声,她愣了愣,顺手开门。张秘探头进来,“左总,裴总,饶助,财务部那边的节约运动的稿子送过来了。”“啊对,快送过来!”左止元起身接过张秘递过来的稿子,转手就递给了裴良夜,面上带着得意的笑,“良夜姐,不,裴总,您看看,我亲自拟定的哟。”饶听南心中顿时拉起了十级警报。以裴良夜的段位,看出其中埋着的雷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以左止元表现出的对裴良夜的信任程度,她要叫停节约运动不就是动动嘴皮的功夫?她慢慢踱到办公桌旁边,慢吞吞拿起另一份草案,一目十行的浏览着。呼,还好,褚凡君没有蠢到把小动作都放到明处,这一份草案近乎称得上是尽善尽美,即便是裴良夜想阻止,她也能好好说道说道。唔,等会她要是反对,就先用“这是左总的想法和意见,也是左总亲自拟定的稿子”顶上去,然后再让她给出反对理由,要是反对理由不充分还能先上上眼药,再乘胜追击,让她给出修改意见——反正草案如何无所谓,重点在底下的执行过程……“嗯,我赞成,”裴良夜合上了草案,微笑着,“挺好的。”嘎?饶听南手一抖,扭头看着带着和煦笑容的裴良夜,满眼都是问号。“怎么,饶助有什么要说的吗?”裴良夜也扭头看着她,温吞吞说着。“没有,”饶听南思绪复杂地放下草案,“拟定这份草案的时候我卧病在床请了好几天假,今天也是第一次看到。”“嗯,我也觉得很不错,但还有些地方可以在斟酌斟酌,”左止元兴高采烈地翻看着手中的草案,并没有注意到剑拔弩张的两人,拔腿就往外走,“我再去和褚部说说。”饶听南刚要跟上,一只手却搭在了她的肩膀上,裴良夜的声音不疾不徐地从她身后传来,“饶助之前也没跟过这份草案,还是麻烦张秘你跑一趟吧。”在职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张秘看了看气氛奇怪的两人,又看了看已经走远了的左止元,瞬间就做出了选择。“好的,裴总。”她甚至贴心地带上了门。房间只剩两人,饶听南微微眯起眼睛,转身,凝视着依然微笑着的裴良夜,声音温和又淡漠,“裴总是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裴良夜笑了笑,也不客气,直入正题,“饶助似乎很奇怪我为什么没有叫停节约运动。”“确实,”饶听南意识到她已经注意到了自己的小动作,倒也直接干脆地点点头,“裴总既然看出来了,为什么不阻止呢?”“我这次阻止了,想必饶助还有不少小手段等着我呢,”裴良夜笑得温和又洒脱,“所以,我想告诉饶助。”“你那些小手段都尽管使出来吧,我甚至不会阻止。”“你会发现,你那些小动作,对于大局来说,根本没有影响。”饶听南心中慢慢燃起了熊熊战意,唇角也慢慢扬起。“那就拭目以待吧,裴总。”“顺便一提,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感觉错了,”她靠在办公桌上,似笑非笑地看着裴良夜,“裴总似乎对我有些敌意。”“那确实是你感觉错了,”裴良夜微笑,“我对你不是有些敌意,是很有敌意。”左止元与饶听南刚分手时,她得知了消息,立刻马不停蹄地赶去了布鲁塞尔大会,一是想看看饶听南到底是什么人物,二是帮左止元出口气。她的眸光慢慢变冷,“虽说左董都没说什么,我这个当姐姐的也不该说什么。”“但是,你和小元并不合适。”饶听南沉默了一会儿,默默移开了视线,看向窗外。她的声音疲倦又沙哑。“我知道。”裴良夜有些惊异地看着她眼中的落寞,抿抿唇,声音也稍微放缓了些,“远离小元,我们或许还能做做朋友。”“我试过了,远离不了,”饶听南笑笑,看着她,唇角的笑意突然肆意又洒脱,“不过,我也不是怎么想和裴总成为朋友。”裴良夜心中那一点点的怜悯和迟疑瞬间消失殆尽,她面上依然带着微笑,词句却从咬紧的牙关中一点点蹦出来。“饶助,你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哟,你们在聊天呐。”左止元又兴冲冲地开门进来了,看见两人微笑对视,倒也没想什么,坐在了办公椅后,看看裴良夜,又看看饶听南,“你们聊了些什么?”“没什么,也就是和饶助探究了一些战术胜利和战略胜利的区别与挑战,我和饶助持有相左的观点,谁也没说服谁,又聊了聊情绪对人行为的影响,最后深入探究了黄河对于我国人民的象征意义。”裴良夜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