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挑眉,心中感慨。古董书画这些只是少数,却也质量颇高:明清金铜佛像,宋明瓷器,名人书画寥寥数件,就已经打好了这次拍卖的基石。还有一些挺有意思的拍品,譬如NBA某赛季冠军球队签名篮球,某位知名设计师设计的第一款高定礼服的废稿,珍藏了许久的珍贵普洱茶饼,一张世界顶尖钢琴师告别演奏会的内场门票,著名电子游戏公司老板提供的全套人物手办……当然了,最后这位有借机打广告的嫌疑。以及压轴的拍品,蔡老爷子亲笔写的书法——饶听南是不准备和那些摩拳擦掌准备拍个精彩绝伦的马屁的人抢的。至于古玩书画?她没这个欣赏水平,也委实没必要,但倒也是个不会出错的选择。她的目光在那些有意思的拍品上巡游,直到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微微一愣。身旁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个人,清脆张扬的女声响起,“你是谁?左止元呢?”-------------------------------------“左总好,饶总……饶助理没来吗?”左止元看着面前极力掩饰眸中失望的女人,轻轻摇头,“饶助理有别的行程安排。”“好吧,我知道了,”女人神色怅然,低头在手机上按了两下,发出去条消息,随后微笑着自我介绍,“左总好,我是唐倾的宣传部副部长余阳,您也可以叫我阿阳。”“宣传部副部长……”旁边一直不动声色的顾晨东笑眯眯地戳着刀子,“唐倾的高层级别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因为饶助理没来,要是饶助理来了,迎接几位的应当就是唐倾全套领导班子,”阿阳听出了他话里话外的讽刺意味,倒也是诚恳坦白,“事实上,我们对左氏有着不少怨言,所以内部讨论后才把我推了出来迎接几位,希望您理解。”她的过分实诚反倒让顾晨东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得无奈地看着左止元。左止元默默摆手,看着面前大概比自己还要年轻些的女人,温声道,“带路吧。”几人在余阳的带领下参观了唐倾的大小部门,也顺道听了一场例行汇报——虽然没得唐倾员工几个好脸色。唐倾上下冷淡甚至是敌意的态度让随行人员都忿忿不已,看着领头左止元,希望她能说句话。左止元沉吟一会,摆摆手,“你们先回吧。”她自己走向收拾东西的余阳,“余部长,请稍微等一下。”在余阳诧异的目光中,左止元微笑着向她伸出手,“阿阳,我可以这么叫你吗?”余阳懵懵地伸手与她相握,面上有些抗拒,却缓缓点了点头,“当然可以。”“我想请你和我单独走走,以左止元而非左总的身份,”她看着面露为难之色的余阳,轻声说,“我想问问饶听南的事。”余阳一怔,随即伸手引领。“您和我来。”在会议室落座,她为左止元倒上了杯热茶,“您有什么想问的吗?”左止元沉吟一会,“没有饶总,唐倾最近怎么样?”或许是这个称呼让余阳开心了些,她神色稍微缓和,眸中陷入某种低沉的回忆,“还好,也不怎么好。”“左氏还清了唐倾的债务,成了唐倾的控股人,唐倾以前被迫丢掉的那些合作又可以捡起来继续谈。实话实说,左氏待我们也不薄,并没有派个什么人空降过来指手画脚,还是让我们按照以前的方式发展。”“可是饶总终究是不在了。”“哦对了,还是派了只监察小组,不过他们人也挺好的。”余阳神情复杂,“但是我很迷茫,左氏对我们来这一出是为了什么?”“我好像明白他们为什么推你出来了,”左止元笑着抿了口茶,“你对我们的敌意最小。”“对,我是最晚加入团队的,”余阳很坦白的承认,“可能是因为没有一起经历那么多,所有才会想些其他的事吧。”左止元微微点头,迟疑了一会儿,还是直入正题。“在你们看来,饶听南是一个怎样的人?”余阳微微一怔,随后非常坚定地摇摇头。“她不是人。”“她是唐倾的灵魂,唐倾的神。”左止元愕然看着面前女人流露出来的狂热目光,有些不安地换了个姿势,轻笑一声,“挺高的评价哈,因为她是创始人?”“是也不是,左总,”余阳轻轻摇摇头,“她是我们最崇敬的人,是唐倾的支柱与灵魂,是我们永远可以依靠的对象,是当我们迷茫无措时可以坚定指出前路的灯塔。她冷静又强大地做出各种决策,带领我们经历了一个又一个的关卡,仿佛无所不能。”“所以她是唐倾的神?”左止元微微挑眉。“恰恰相反,左总。”余阳神色怅然,“因为我们知道她不是无所不能,所以她才是唐倾的神。”“她也需要在办公室熬一个通宵,权衡完所有利弊后,才能做出决定,她也像我们每个人一样,会迷茫会无措会恐惧会后悔,她也会因为一个合作案的成败与否惴惴不安,会在庆祝的日子上被我们灌得大醉,笑得和个傻子似的。”“她是神,一个被我们架上战车,□□永远指向前方永不回头的神。”左止元唇微微颤动。她沉浸在巨大的震撼中,好像听懂了,却又有些茫然。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