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死绵(1 / 2)

(' 不远的街道,被雨水冲刷着的转角,萧尹航一根一根地抽着烟。戒不掉烟的味道,正如戒不掉她在自己心头的味道。每当他狠狠转身,故意推开她,他总会感觉,自己的心脏被硬生生撒扯着分成了两半,一半留在胸膛,一半早已离体而出,追着他想要的方向。

亲自给叶浩然打了电话,硬着头皮挨了他半个小时的骂,他知道自己很混帐,可是,做为混帐的他,最后能为她做的,也只是为她找来叶浩然了。

从某个方面来,他是瞧不起叶浩然的。可从另一个方面来讲,他却觉得自己根本就不如他,他们深爱着同个女人,叶浩然虽然从未表白,但他却从不曾伤害过她,甚至,在她最需要关心,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他永远会第一时间跑回她身边。

这是自己做不到的,所以,他羡慕着,嫉妒着,也恨着。

可直到现在,他才发现,如若这个世界没有叶浩然,他或许,永远也不知道,在自己绝情转身的同时,该拿她怎么办。那是一种很纠结的情感,是憎恨,是欣赏,是妒忌

他拢着眉,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当尼古丁的味道在口腔中弥漫开来,他透过烟雾缭绕,眼睁睁看着他带她离去。

佟佳人,记得要恨我,记得要恨!

午夜,暴雨骤停!

萧尹航拖着疲惫的身躯,缓缓打开公寓的大门,客厅里没有人,却还点着一盏昏黄的灯。

他狐疑地走了进来,四下寻找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安琪?”

幽暗的角落,她婷婷而立,平举的右手中,是盛满了红酒的高脚杯,温温一笑,她平淡道:“你回来了?”

抬腕看了看表,凌晨三点半,早过了休息的时间。

“怎么还没睡?”

她笑,晃一晃手里的高脚杯,无所谓地:“时差,睡不着。”

“睡不着也要睡啊,除非,你短时间内回总部。”

本是无心的一句话,却让盛安琪又多心起来:“尹航,你怪我吗?”

“嗯?”

越是淡漠,越代表无心。

她太了解他的为人,所以才会心疼,哽着喉头,她将手中的红酒一饮而尽,半是感慨,半是自嘲道:“今天,我看到她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很可耻,呵呵!事实上,我从来就是可耻的一个人,只是,我却从来不承认。但是今天,我真的觉得自己很可耻,我禁锢着你的自由,却不能给你所要的,尹航,真的真的很抱歉。”

一直强势的盛安琪,任性到自负的盛安琪,她从来不对别人抱歉的,可对着萧尹航,她已了一次又一次。他的心里也不太好受,那种两边都对不起的感觉让他很内疚,他一直在忏悔,可却找不到最好的平衡点。

将外套扔到沙发上,他拉着她坐了下来:“这些干嘛?”

盛安琪并不扭捏,顺势坐了下来,将高脚杯放在眼前的茶几上,漫不经心地了一句:“不出来,不代表这些事情不存在。”

“出来也改变不了什么,不如别想了。”他的脸,依然挂着笑,淡淡的,疏远而礼貌,完全不像他在别人面前的样子。

很多年前,她是见过他那种开怀的大笑的,只不过,他面对自己的时候,从来不会那么笑。永远都像戴了张面具,永远都像隔着一层雾。

“怎么能不想?事实上,从你离开,我就一直在想,想你可能去的地方,想你可能做的事情,想你应该在的方向,尹航,你是找她去了,对吗?”

“”她的沉默,给了她最直接的答案,盛安琪重下眼脸,突然叹了一口气:“尹航,我想通了,一人让一步好吗?”

“什么让步?”

“我会让她继续呆在你身边,不过,不是情人,是代理孕母。她依然可以为你生孩子,不过,是借她的肚子,生我们的孩子。”

她终于了出来,事实上,就算是这样的决定,也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勇气。她的心理问题,或许一辈子也得不到解决,可她马上要面临的一切,也是她必须接受的考验。

事实上,在她离开总部的时候,父亲已给了她最后能碟,如果,她们继续不要孩子的话,在遗嘱里,他可能会将brilliant集团的股权,转让一部分到盛安琪堂弟的名下。brilliant集团本是盛董事长一手打下的江山,而今,因为‘后继无人’的问题,他竟忍痛要割舍掉一半股权,给他所谓的盛家的另一半血脉。

她并不太在意钱,事实上,就算是brilliant集团一半的股权,也足够自己一辈子衣食无忧,可是,她讨厌这种被别人抢走了自己东西的感觉。

就因为自己是个女儿,就无法得到全啊的财产?凭什么?

“安琪,你怎么会这么想?”

抬眸,她琥珀般的眸子,紧锁他的脸庞,一本正经地解释:“也许,我不能陪你 上 床,可我到底还是个女人,只要做试管,我们一样可以有孩子是吗?”

突然有些烦燥,因为她的反复无常,如果,这件事情她昨天提出来,今天,他又何至于那般伤她?现在,她逼着自己做了自己最不想做的事情,又换了一张脸来退而求其次。这种感觉,让他觉得自己就像是她手里玩戏法的猴子,如何都逃不过她的算计。

“我不想这样。”

萧尹航的口气并不好,事实上,他现在的心情,比他的口气要差上许多倍,可他还是压抑着自己,让自己看上去很平静。

“为什么?因为不是你和她的孩子?”

不想和她争辩,他只敷衍地回复:“不是你想的那样,她,不会答应的,我已经做到这个程度了,她有什么理由再回头?”

“你是,你不方便和她提?”

他不看她,只是继续用低沉的嗓声回答:“提了也没用。”

挑眉,她的眸间,几分试探,几分不信:“试一下都不肯?”

“安琪,你应该知道她在我心里的份量,如果,你想我离她远一点的话,就不要再折腾了,就让一切保持现有的状态,对你,对我,对大家都好。”

为了还这永远也还不清的债,他已失去了自我,失去了自由,他不愿再让佟佳人陷进这没有出口的迷宫里。盛家的恩情,关着自己一个人,就够了。

“没有孩子,爸也不会放过你。”

“那就找别的女人来生。你要的不过是一个子宫,只要给钱,这个很容易。”反正是试管婴儿,反正是代理孕母,只要是个正常的女人就可以,他不介意她找来任何人。

“尹航,你确定不要找她?”

“确定。”

“”在他斩钉截铁的回复声中,盛安琪却反倒沉默了,她低眉顺眼地瞅着他,许久许久都不曾再话。

超强的低气压,澎涨的空气,还有她审视的眼神,都让他觉得受不了,终于,他站了起来,一脸疲惫道:“安琪,我有点累了,想先去洗个澡。”

“去吧!”

得到想要的回复,他头也不回的转身,刚走到房间门口,萧尹航突然又停了下来,隔空问她:“对了,今天晚上,你睡我房还是你房?”

“我?”竟是未料到他突然会提这样的问题,盛安琪坐在沙发上望着他,他的眼中,有明显的拒绝与无奈。她失落地收回眼光,低声道:“睡自己房间好了。”

“嗯。”这个答案,很明显让他松了一口气,他淡淡的应下,竟是连再敷衍她两句的心思也没有了。

再度醒来,眼前又是一色的白,佟佳人不用细想,已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昨天晚上,叶浩然到底没有还是没有带她回家,只是直接来了医院,淋了半夜的雨,又发了半天的疯,她这一回,是病到全身的骨头都在疼。

“佳人,你醒了?”

在她身边守了一夜,看到她终于睁开眼,叶浩然的心头一松,就像是打了一场大胜仗一般。

“嗯。”拧着眉头,她痛苦地应声,头很重,闷闷地像是塞进了一颗炸弹在脑袋里。昨天她喝了太多的酒,这宿醉的反应,加上身体的不适,那一刻,她只觉得,自己全身都好似要散架了一般。

“想不想吃东西?”

摇摇头,她老老实实地开口:“想喝水。”

“等着,我给你去倒。”

有求必应,他不会拒绝她的任何要求,叶浩然刚刚起身,佟佳人的身侧,便传来一阵嘿嘿嘿的憨厚笑声。

“姑娘,你好福气啊,有这么好的男朋友。”

借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佟佳人机械地转头,逆着光,只能看到一张黝黑的,布满皱纹的脸。那是个看上去,有点岁数的大妈,穿着病号服,却异常的精神。

知道她误会了自己和叶浩然的关系,本想要出声否认,可一想到叶浩然的尴尬,她还是勉强笑了一声,算做回答。那大妈看她很是虚弱的样子,也就不再话,只一脸慈爱地对着她笑,那笑脸,像是冬日里,初升的暖阳,一阵暖到了她的心间。

叶浩然终于走了过来,给佟佳人递上一杯温开水,她就着他的手臂撑坐起身来。可能还在发烧的原因,她浑身都在发烫,总觉得嗓子眼里都在冒烟,只想喝点冰水。可病人是没有权力喝冰水的,她只能老老实实地,坚持着将那整杯的水都喝了下去。

接过她手上的空杯,叶浩然关切地问:“好点了吗?”

“好多了,谢谢你浩然哥。”嗓子里还是火烧火缭地发干发烫,佟佳人强打起精神对他一笑,只想让他别那么担心自己。

“又跟我谢谢?”

闻声,她苍白一笑,也不解释,只问他:“我病的不轻吧?医生怎么?”

“差一点成肺炎,要住个三五天的院,好了才能回家。”轻描淡写地解释着,从他的脸色可以判断出,这病来的虽急,但可能没有他的那么严重。

“真的这么严重啊?”

叶浩然回身,狠狠地剜了她一眼:“还有脸笑?”

“不笑怎么办?一哭你又该骂我了。”

还真是想哭的,只是,这一回,她要哭的不是自己的命,而是自己的病了。很少生病的她,最近来医院的次数真是太频繁了,她要早一点让自己健康起来,远离这个充满了不好回忆的地方。

“你呀!”

心情,蓦然又有些低沉,不想让他再担心自己,佟佳人仰首,挤出一丝难看的笑意:“浩然哥,你上班去吧。”

“那怎么行,你还病着呢。”若是平时倒也罢了,在经历了昨晚的一切后,他实在很担心她又回到当初那种低迷阴郁的状态之中,思前想后,他还是决定要好好看着她,不让她再继续自虐。

很明白叶浩然的心情,事实上,她一直告诉他自己会坚强,也一直告诉他自己会成长,可她的行为,三番五次,都在给他惹麻烦。其实,她也内疚的,只是,性情上来了,想找回理智不容易。

大胆地伸出手,她紧紧握住他手,心平气和地劝:“我要住三五天呢,你天天请假陪我吗?你是律师,律师很忙的。”

“我不放心你一个人要这里。”

“要真不放心就请护工吧。”

知道拗不过他的性子,她选了一个折中的办法,让他安心,也让自己松口气。最需要的时候,总是他守在自己身边,但,他每一次的付出,自己都无以为报,这种感觉,就像是一道沉沉的枷锁,紧扣在她的脖颈上,让她喘不过气。

她并不是排斥他的存在,只是,内疚,非常非常的内疚。

感觉到她的坚持,他似乎也想到了她可能存在的小心思,虽有所犹豫,但他终于还是妥协道:“好吧,不过,你要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的,要是再那样的话,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乖巧地举起手,佟佳人指手对天,做了一个发毒誓的动作:“我保证好吗?再也不做傻事了。”

她的反应,其实还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的。

昨晚的她,给人一种失去生命了的无力感,可现在,她似乎在睡过一觉后,又奇迹般地活了过来。没有昨夜的颓废,没有昨夜的哀伤,更没有昨夜彻头彻尾的绝望。

这样的佟佳人,是叶浩然从未见到过的,但也是他乐于见到的,虽然,她的有些行为还是很幼稚,但,她至少懂得了自我调节,再伤心,再无助,也总能撑下去。一如现在,她正白着脸冲自己傻呵呵地笑着。其实,他很清楚,她哪里笑得出来,只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安心。

“那我去问问护工的价,给你找个脾气好点的。”

他总是习惯性的让步的,在她的面前,他从来没有自我,既然她想要自己现在离开,那他就离开好了,反正,需要他的时候,他随时可以来。

“好,那你”蓦然,那个刚刚还和佟佳人打着招呼的老大妈开始插话了:“姑娘,那个,我插一句,护工别找了,你们看,我,我怎么样?”

“大娘,您?”

挑着眉头,叶浩然一脸震惊地望着那位大妈,自己是个病人还想要做护工赚钱的人,他生平还是头一回见到,这应该叫什么?要钱不要命?

“我那个,正好和这姑娘住一间,我看着她更合适,端茶倒水啥的,我挺能干的,真的。”那大妈的口气很诚恳,似乎也很焦急,生怕她们不答应,所以一直补充着:“小伙子,你就用我吧,用我吧。”

“可是大娘,您是个病人,自己都要人照顾,怎么能照顾她呢?”不是他不通人情,只是,住进来的时候,已经听护士过了,这是位绝症患者,这样的人,自己的安危都没办法保证,又怎么能照顾别人呢?

“小伙子,我们农村人皮实得很,没事儿的,要不,我算你便宜的,别人收你多少,我只收,只收一半,对,一半的钱,怎么样?”

“大娘,不是钱的问题。”

那大妈一看叶浩然死活不肯,也紧张了起来,直接绕过她的床铺,来到了佟佳人的病床前,可怜巴巴地望着叶浩然求:“小伙子,你看我也挺喜欢这姑娘的,你就当帮大娘一个忙,就让我来照顾她吧。”

那大妈确实看着像是个农村人,皮肤都是焦黄焦黄的色,那是长期在田间作业才会有的肤色。这样的人,大多很淳朴,看着人家那么样求着叶浩然,他还不答应,佟佳人也有些过意不去,便问道:“大娘,您为啥病了还要挣这份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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