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嘉禾无法快速准确地解析出庄越说这话的深意，心脏像是被装在不断旋转的高空椅上，时快时慢，常有失重感。 方嘉禾感受到自己的五感渐渐恢复，像是晒干了的绿叶重新汲取到水分，先前的苦恼和难过都被庄越这句话带走。 他感觉庄越的肩膀好像某一瞬间绷紧了点，也可能是他的错觉。 方嘉禾想起宋舒延说过的话，获得一个人的喜欢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需要付出许多努力，成功的概率不定。 方嘉禾在心里询问，无人回答，于是自作主张地填上了肯定的回复。 作者有话说 可以 在他还未形成稳定的观念时，这种表达方式就已经先一步成为了他的习惯。 每次见面，医师最常问的问题是：你最近有什么想要实现的目标吗？ 他记得自己说想要重新站在滑雪场上，因为滑雪给他带来的感受是从未有过的，然而治疗结束后，他几乎再也想不起自己第一次滑雪时的心情。 庄越试着去做，最后结果总是差一点。 交流的内容是有关庄越近日的生活，庄天明沉稳地开口，剔除掉那些不稳定因素，选择最合适的方向，为庄越安排好一切。除此之外，还有部分金钱交易。 庄越看着那张露出边角的黑色银行卡，随即打量着房间里寿命不长的鲜切绿植，不怎么用过的智能椅，还有医师标准化的笑容。 如果说久病能够成医，那么庄越在如何回应医师这方面称得上精通。 对方获得报酬，庄越获得不被打扰的空隙。 当初庄天明和温忻结婚后，温忻仍钟爱摄影，会为了拍摄到理想照片而在星空下等待一整晚。即便怀孕时，她也很少静下来。 温忻已经是一名孩子的母亲，也是一位妻子，她可以追求自己的爱好，但不能只追求爱好。 那时庄越只有三岁，对父母和外婆的印象都不深刻。 譬如庄天明与温忻婚后多次向律师咨询茶园股份的转让，不顾温忻的意愿，执意要她备孕。 “庄越，你母亲很爱你，爱可能是有限期的，但不能否认它的存在。”舒雯语气带着惯有的缓和，眼神明亮，不像庄天明那样带有强硬的期许。 在不清晰的记忆中，他好像也曾感受到过一双柔软的手抚摸过他的额头，怀着爱意亲吻他的额头。 他们大概会停留十多分钟，因为庄天明的时间被各类事情安排得很彻底，空闲的时间不多。 他在路上买了一束鹤望兰与白菊搭配的花束，据外婆说，温忻生前很喜欢鹤望兰。